十二月十九日,在定安王北暮染私下调查到皇后曾让其身边的宫女出宫找过其兄长,并买过一种药。景筠擅长用毒解毒,细查下便道此毒来自西凉,解药制作过程复杂,少则四五日,多则十日。
翌日,不知从谁口中传出皇上中毒已是昏迷不醒,皇后兄长暗地煽动朝中大臣,请求皇上出面亲自破谣言。
十二月二十二日,大雪。皇上身边的万公公拿出圣旨宣读皇上旨意。
“朕少时登机,至今已过数十春秋,可感上苍。惜年事渐高,于国事,有心无力,恐不多时。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亦念国中良嗣、俊才辈出,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皇二子,北承珣,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国军,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大有乃父之风范,朕之夕影。今册封皇二子,承珣为监国太子,执掌朝政,宁云飞与定安王为辅朝大臣,众必视之如朕!五宫元贵妃辅之,诸亲王、长辈佐之,以固朝纲。”
旨意一出徐家的人便坐不住了,纷纷说旨意时有人仿之,皇上不旦不册封嫡长子为太子,偏偏册封元贵妃所生的二皇子为太子,这莫不是宁家假造圣旨,尤其以皇后母族一派最为突出。
万公公又拿出另一圣旨,“大皇子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龙章,远赐扶桑之域;大皇子承瑀性情温厚,纯良朴华,贤良才德。今顺应天意,特封大皇子承瑀为颍川王,赐封地颍川。钦哉!”
启朝十二年除夕夜,虽然没有下雪,却感觉要将手脚冻僵一样。皇上龙体抱恙,皇后也称病,而元贵妃不仅要照顾皇上还要照顾太子承珣与三皇子承逸,宴会便由箐妃主持。
“娘娘,徐大人说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娘娘下令了。”宫女轻声禀报。
风声从殿外传进来,落入几人的耳中,朱红长窗上有树影摇动,犹如喜欢在深夜里出来游荡的魑魅魍魉。微黄的烛光中,皇后看着倚在自己怀中的孩子,忽地用力咬紧了唇,“瑀儿,你是本宫所生,是嫡长子,你才是最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的人。”
醉丝犹豫片刻还是道:“娘娘,今日定安王可也是在宫中,定安王可是战神”
皇后闻言冷笑了一声,漠然道:“战神又如何,本宫哥哥可是调了五万精兵,北暮染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从五万精兵中突围出去。”
随后将手抚上承瑀的脸上,承瑀今年已有十三岁,心中虽不清楚皇后到底要做什么,却知道他的母后是为他的将来做打算。他从他舅舅口中得知那颍川偏北方,一到冬天比京都还要冷上好几分,而且也不似京都繁华热闹,他才不要去颍川做颍川王,他要成为人上人,同他父皇一样威风。
等了片刻,皇后听见建德殿传来歌舞的声音,朝醉丝点了点头,醉丝连忙退了下去,将早备好的烟花放于空中。
另一边
莫清川难得严肃地走进来,恭声道:“王爷,安统领与宁大人那边已准备就绪。”
北暮染点了点头,看着景筠,轻抚着她的脸颊道:“我已派人守住寿安殿,你莫要担心。”
景筠看着他,眼神却是异常的坚定,软语道:“我知晓你做事谨慎,自是不会担心害怕。只是,你定要平安归来,莫要受伤了。我与阿慕阿琅都等着你回来。”
北暮染将景筠揽入怀中,轻啜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定会平安归来的,说好了要与你一起回蓬莱岛的。”随后抱起站在他脚边的云慕,也轻啜了一下他的额头,“云慕,要照顾好你母妃与你弟弟。”
云慕乖巧地点着头,朗声道:“云慕晓得,父王是去为国效力,儿子自也要担起做男子的责任。保护母妃与弟弟就是父王给云慕下的命令。”
北暮染欣慰地点点头,侧过身看着被苓姨抱在怀中的云琅,他虽还在襁褓中却是极为听话,安静地睡着。
简少卿神色凝重地走进来,“王爷,西城门已被叛贼攻下。”
北暮染不能再滞留了,景筠也知晓事情的严重,让他快走。北暮染朝薛浩凌吩咐道:“不得离开王妃半步,守好王妃还有云慕云琅。”
薛浩凌应了声是,北暮染深深看了景筠一眼,转身决然离去。
景筠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这个淡漠狠厉的男人,把最深的关爱都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