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缓倚在马车里,只默默看她,眼神里,透出三分委屈。
紧接着,谢相思等来了他内心的声音鼓动。
——“人家好怕,为什么她不能上来保护我,上次她在身边我都被刺伤了,她万一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办?”
谢相思:!!!
看来上次的刺杀事件真的给裴缓带来了心理阴影。
也难怪,裴缓以前在父母和兄长保护下长大,后来做了王爷身份更贵重,虽然之前经常被人群殴,可真的伤到他的却是没有。
谢相思心软,只能认命了:“属下听王爷的。”
她撩开车帘上了车。
裴缓是天下第一享福能手,马车里铺着厚厚的毛毯,软垫钉在车身,坐着靠着都舒服,角落里燃着小炉熏香。裴缓就窝在毯子里,听见她上来轻哼一声,闭上眼不看她。
可他的心声在飘啊飘,被谢相思捕捉到。
——“这下放心了,可以安心补眠了嘻嘻。”
谢相思神情松懈,弯唇会心一笑,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裴缓慢慢地睁开眼,马车内光线昏暗,他只能模糊看到谢相思的位置。
她受这么重的伤,就算好了,骑马难保不会伤口裂开,他让她上来也不是全无好心。
难得,他居然有好心,裴缓自己都惊了。
裴缓连忙甩甩头,摒弃所有的内心思绪,闭上眼,窝进毯子里强迫自己睡过去。
车抖了一抖,车帘漏进一丝光,谢相思睁着眼,看到光漏进来急忙又闭上,她刚听见他心里想的了!
过了一会儿,谢相思才又睁开眼。
她拂了拂胡乱蹦跶的心口,好险,刚刚差一点儿就要被裴缓发现了。
不过裴缓居然藏着好心,她实在没想到。
知道裴缓的想法,谢相思总算可以轻松自在地在豪华马车里待下了。
盖州城距离长安有七八日的车程,第二日一行人在城边的一个叫络宜的镇子落脚。
镇子人不多,却是周边村落贸易往来的一个小中心,谢相思借口要去磨个刀,裴缓吩咐众人在镇上歇上一晚。
“属下很快就回来。”谢相思面上没露任何声色,拿着刀就下了车,她要想办法将那封信给傅清明寄过去。
裴缓一行在络宜镇唯一一家客栈落脚,饭菜都很勉强。裴缓素来挑剔,筷子在面前一盘烧鸡里戳来戳去,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孟云客看着裴缓,眼神微微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