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莹没有太大意外,啧啧道:“居然真把火召唤出来了。”
然而,这一次,后面无论乔四海怎么尝试,都没再能成功。乔四海没能掩饰自己的失落,他悻悻道:“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因为我是新手,祖师爷不忍心让我失望,卖了个面子,还是上次成功纯属误打误撞?”
他望向花信,对方无解地摇头,他又期待地望向红莹,对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如此,乔四海便知红莹一定清楚原因。
“红莹姐,您见多识广,一定知道点什么是不是?”乔四海倒了杯水,讨好地递到红莹手里。一边,极有眼力见帮她捶腿捏肩。“红莹姐,您就好心告诉我呗。”
这时,马德旺回来了,见到这幅情景,眼睛眨啊眨,满头雾水。花信只好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告诉了师傅,听完后,马德旺什么也没说,一本正经地走到客厅坐下,腰杆直挺,准备倾听红莹有什么高见。
红莹为难地抿着嘴唇,逃避乔四海的卖乖示好,“乔四海,你别这样,我不能说的。”
不能说?乔四海顿时眼前一亮,这不就说明红莹的确知道些内情吗?于是,手下愈发用力,嘴里一口一声,红姐长红姐短的。
“这其实是我们和你们人类之间的秘辛。”红莹哎呀一声,不堪其扰,“算了,告诉你们吧。”
“这得从上古时候说起,”红莹端出一副认真的表情,“那时候世界上和现在一样,不光有人,还有很多邪祟。人分好坏,邪祟自然也有正义与邪恶之分。你们也知道,有些邪祟以怨念和愤恨为力量之源,也有些靠人的信仰。所以那些依赖信仰之力的邪祟就和人达成约定,人供奉邪祟,邪祟赐予他们力量,守护他们。那些符咒,就是用来和邪祟沟通的,算是一种交易凭证吧,不同的符咒,代表了向邪祟索要不同的能力。”
“可是后来,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能力越来越强大,我们邪祟反处于劣势了。为了避免邪祟灭亡,我们定下规则,只有极少数人能真正发挥出那些符咒的作用。”
花信适时开口:“什么样的人?”
红莹一本正经:“拥有势的人。”
“势?什么是势?”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乔四海困惑地皱紧眉头。
“所谓势,就是力量表现出来的趋向。”马德旺豁然开口,“我也曾听爷爷说起过,不过我一直认为那都是无稽之谈,毕竟它太虚无缥缈,我们谁都没亲眼见过。”
红莹莞尔,她轻轻在乔四海鼻子前挥手,乔四海只觉得轻飘飘的,一股风吹过;她又猝然发力,这次乔四海觉得那道风变得凌厉无比。
“这一瞬间,就类似于我说的势。”红莹继续说道,“几千年来,你们术师都喜欢叫我们邪祟,其实准确来说,我们就是势,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不管邪祟也好,妖也好,都是一种能量而已。”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们术师用这些符咒召唤出的力量都是势,那些符咒是用来借势的?”马德旺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
红莹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反正只有拥有势的人,才能动用这份力量。因为邪祟之间,是能够相互感应的,我们感应的依据,就是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会将这样的人视为同类。”
“那,”花信急急开口,“什么样的人会才能拥有势?”
“人,天生就有的。”红莹托着腮,认真说,“但是有些人的势随着长大会慢慢退化,直至消失。一般来说,长到七八岁,人就不存在势了,但也有少部分能一生保留。而且,人的势保留得越多,能召唤出来的力量越强大。”
“那么,”花信忍不住又问,“我们怎么才能知道自己的势有多少呢。”
红莹霎时变得烦躁,噘起嘴,“我怎么知道,我又看不出来。”一边哎呀哎呀,“你们不要再继续问了,这可是我们邪祟最大的秘密呢,我真的不能再告诉你们了。”
说完,红莹怕花信继续追问,连忙逃也似的离开客厅。花信瞧着她略显狼狈的背影,忍俊不禁。
坐在八仙椅上,马德旺捋着胡子,眼神有些动容,“我爷爷曾说过,有些人的势像一团雾气,也有些像一根长长的绳子,但都很涣散,不瓷实,只有锻炼后才能变得结实,坚不可摧。也只有这样,人才能把高级符咒的效果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自嘲一笑,“那时候,我觉得他的话都是天方夜谭,如今一看,是我大错特错了。”
花信和乔四海静静地听着,等他慨叹完,乔四海问了句:“师傅,如何才能锻炼势呢。”
“专注。”马德旺起身,神色严肃道,“只有足够专注才能感应到势的存在,然后将势全部凝聚在一起。然而,这个过程可能需要成千上万次失败的试验,但当你成功后就能熟能生巧。”
“咱们口念咒语的时候,就是一个精神全部集中的过程,但如果你能一瞬间将势凝聚,也就不再需要咒语了,到那时候甚至不用借助符咒,你也能随心所欲召唤出各种力量了。”
马德旺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是达到那种程度,简直比登天还难。”
说罢,马德旺看了看乔四海,呵呵一笑,“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如今我已经把你领进门了,但修行这件事,你还得多靠花信。”他惬意地背过手,乐悠悠走开,声音止不住的幸灾乐祸,“花信,以后你就负责你小师弟的修炼吧,不用手下留情,你小时候我怎么对你的,你怎么样对待他就好。依着红莹的意思,这家伙的势,可足够强大呢!他的力量能否发挥出来,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