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涌起热流,乔四海难受地蜷起身子,为了不让花信分心,他顽强地扛着身体的异样。渐渐地,黑光式微,悬浮在空中的木偶纷纷倒地,怪雾也大有变淡的趋势。月光下,一个矮小的木偶虚弱地走了出来。
“真是小瞧你了。”木偶不甘心地瞪向花信。“可惜,你没料到,我还有后招。”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木偶走到它身旁,身型和泉州见过的差不多。
“给我去杀了他们。”木偶下令道。
林岳和殷楚风看着精疲力竭,满头大汗的花信,从他手里拿过剑,“花信,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了,你先歇一会。”
没出几招,那高大的木偶就被林岳砍得七零八碎。踢了踢地上的木头,殷楚风忍不住讥讽,“怎么,你的后招就这么不堪一击。”
木偶歪着头,奇怪地看着殷楚风,“谁说我的后招是他。”
“什么?”三人大吃一惊。
地上,乔四海的身上发出若隐若现的红光,木偶开心地射出一条细线,“你们真笨,连调虎离山都不知道。早在我抓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身体的不对劲了。”
“乔四海?”花信震惊地瞧着细线飞到乔四海的脖子上,就当他以为乔四海性命不保时,没想到木偶只是切断了他脖子上玉佩的绳子。
木偶难掩激动,“他身体里的东西,天生地养,可比我厉害多了,你们打得过吗?哈哈哈哈。”
乔四海只感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没过几秒,花信看着乔四海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冷漠地俯视自己,眼神赤红,“哼,咱们的账,一会再算。”
殷楚风害怕地靠近身旁的林岳,抱住了她,“我说林岳,你有没有发现乔四海的眼神特别恐怖。不对,他怎么向咱俩走过来了,我靠,他想干什么……我靠,他怎么走过去了。我靠,他们两个邪祟面对面,我咋有点害怕呢。一个都打不过,别说两个了。”
乔四海蹲下,和木偶人平视。木偶人看到他,兴奋得手舞足蹈,“是我把你放出来的,是我把你放出来的。你得报答我,你快给我杀了他们。”
乔四海恶狠狠地攥住木偶人的脖子,掐得它四肢胡乱扑腾,“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操控我。”下一秒,乔四海的手里凭空生出火焰,将木偶烧了个干干净净。
另外三人,统一地吞咽口水。怪不得木偶说乔四海身体里的东西比它厉害呢,这也忒吓人了吧。就算品种不一,但大家都是邪祟,怎么还自相残杀了呢。
乔四海扬了扬手中的灰烬,站起身冷冷地看向花信,“接下来,轮到清算咱们之间的账了。”他看也不看殷楚风和林岳,径直忽略,不曾想没走几步,林岳看到地上有块石头,捡起来,干脆利落地砸向乔四海的脑袋。
“你,你,你……”乔四海震怒,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晕死过去。
事情的发展一再出乎殷楚风的意料,本来想解决邪祟,没想到邪祟放出了另一个邪祟,结果另一个邪祟杀了邪祟不说,最后林岳还砸晕了另一个邪祟。这都什么事啊。殷楚风呆愣了好长时间,回过神后鼓掌称赞:“林岳,好样的。”
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就这么解决了。处理好现场,花信和殷楚风把昏迷不醒的张秀芬还有乔四海抬进车里。接着,驱车离开。
遥远的家庙屋顶,坐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她沐浴在月光下,明眸皓齿,朱颜红唇。看完事情的全程,她面目微愠,招招手,远处的灰烬悉数飞到她的眼前。
“当年,你被戴了绿帽子,还无辜被人害死,向神明许愿,让杀你的凶手血债血偿,我见你可怜,才留着你。没想到,你却是个不堪用的!”
“也罢,如今你大仇得报,也算得偿所愿了,好生安息吧。记住,以后不要再向神明许愿喽,毕竟你根本不知会帮你实现愿望的是什么?”女人扬手,灰烬轻飘飘落进院子,混入了泥土中。院子里,干净,整洁,全然不见花信看到的破败之景。
女人烦躁地望着驶去的越野车,轻启朱唇,“花信,你可要快快成长,姐姐还有大事等着你办呢。”
月光皎洁,女人仰首伸眉,调皮地挥动双腿,作戏水状,悠然高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张秀芬醒来时,躺在了自家门口,身边围着好多村民,一旁他的丈夫汪贵,担忧地看着他。
“老汪啊,你怎么不瘫了。”张秀芬惊讶得顾不上自己为何会睡在外面,看到神奇恢复健康的丈夫,激动得泪水涟涟。
“我也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汪贵同样莫名其妙。很快,这件事在村子里传开,当作了一件奇谈。
无事一身轻,殷楚风松快地开着车子,嘴里哼着音乐,他看着后视镜里的花信,“咱们先回哪?龙岩还是漳州。”
“去泰宁。”花信担忧地望着乔四海,“林岳,是不是你下手太重了,怎么乔四海现在还没醒?咱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泰宁?去泰宁做什么。”殷楚风顿时刹车,不解地转头。
“去找水灵虫。”花信回得言简意赅,继而忧心忡忡,“对了,林岳,你昨天到底用了多大的力啊。”
“不好意思啊,”林岚尴尬地出声道,“昨天,是我砸得乔四海,我一时害怕,反正力气挺大的。”
“不会砸出脑震荡了吧。”殷楚风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不过,花信,你也别怪林岚。昨晚要不是她机警,也许咱们都交待在这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