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机会,也没兴趣将这花摆在它该去的地方。
随手一扬,章见声将花束丢进了垃圾箱。至此,他再未对下面的葬礼有所留恋,很快转身离去。
花瓣正碰上刚才灭烟的位置,边沿被蔓延的火星烧成了焦黑色,袅袅升腾起一缕烟来。
原逸默然瞧着,怕它燃起来,只好从旁边捡了个没喝完的矿泉水瓶,将那火苗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
“走了。”章见声在身后喊他。
原逸愣着丢掉瓶子,拿上伞,小跑几步,很快跟了上去。
开车将章见声送回别墅,一切又像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章见声一进门就回了房间休息,这两天在外面待的时间太久,对于他这样刚做完手术没多久的骨折病人来说,已经大大超出了负荷。
春节在即,宋阿姨放假还没回来,新来的护工也要年初四才能到岗。喻樊特地发消息问过原逸这几天的安排,一听他不用回家过年,立马喜出望外地将照顾章见声一日三餐的任务交给了他。
傍晚六点种,馥芳斋的送餐员准时出现在门口。
用章见声喜欢的那套蓝花餐具将饭菜分开盛好,原逸趁着菜还热,赶紧给人端了上去。
在卧室前敲了三分钟的门,原逸终于听见里边传来一声很轻的“进”。
打开门,里面拉着窗帘,一盏灯也没开,眼睛需要适应一会儿才能勉强分辨出景物。
“您还在睡吗……”
原逸放慢脚步,尽量小心地找到床边的小桌,将餐盘放下,扭头看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露出被子下面光裸的背脊跟宽肩。
“放着吧,我一会儿起来吃。”章见声侧脸埋在枕头里,嗓音听起来略显嘶哑。
“……晚一点会放凉。”原逸就事论事,言外之意是不想再为热饭多跑一趟。
章见声这次没了回应,只是呼吸变得有些粗重,像是睡眠状态下不受控制的轻喘。
似是觉察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原逸试探着伸出手去,用手背贴了贴对方的额头,终于摸到一片不同寻常的滚烫。
昏暗之中,章见声本能攥住了正朝自己贴近的那只手臂。
顶着困顿睁开双眼,他看见原逸半张脸映着门外投进来的光,皱着眉道:“您……发烧了。”
暗涡
这两天天气冷,章见声刚做完大腿手术,身体还处在恢复期,昨天在外面又是下跪,又是淋雪,还一直穿着泛潮的衣服坐轮椅,会发烧确实是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事。
伸手又在自己额头上摸了摸,原逸确认不是判断有误,于是打开了床头的夜灯,问:“有温度计吗。”
章见声睁着眼睛看了他半秒,之后慢慢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抽屉,你找找。”他指了指旁边的柜格。
打开最上面一层发现里面全是摆放整齐的内裤和家居服,原逸默然合上,又问:“哪个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