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皇上来吗?”
“奴婢已去问过,李公公说皇上今晚今晚”
苏离凤眼低垂,好像早就料到了结果没有任何失落跃然于表,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公子,时辰不早了,可要用膳?”
锦云小心翼翼的抬眼偷瞧苏离,见他望着窗外的月色好像根本没听到自己说的话。转眼再看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心想,公子怕是又无心进食了。可今日是公子的寿辰,怎能又任他如此待薄自己,这么想着便给身后的婢女使了眼色,让她们把饭菜端下去热了。
随之也跟着众人一起退了出去,临关门时见公子依旧保持那个姿势眺望远处,可黯然神伤的神色却再也藏不住了。一席月牙白衣,玉冠束发,俊朗的五官,玲珑心肝,任谁看了去都会心生怜爱。只可惜他却偏偏生了个男儿身,待恩宠过后容颜老去,终也不得善果。
人去楼空,殿内寂静的落针可闻,只有红烛摇摆不定,照着那道模糊又孤单的影子。
漫漫红尘多寂落,丝丝愁绪绕心头!
“只差一个月,一个月!”苏离自言自语,最后苦苦的笑了出来,“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想不到,短短不过一年的光景,这幅尚好的皮囊对他而言就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亏自己还与他在落花之下竹林之间定下山海之约,今日的他,怕是早就忘到脑后去了吧?都说君王无情,原来至理名言句句都是真的。曾经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誓言不过就是君王的一句戏言罢了。可笑自己一世精英,再生为人,却依旧看不透人心看不透世事!
更可笑的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自己竟还日夜期盼着他能摆驾这清阳殿,看一眼旧人,施舍一丝恩宠。
当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
苏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辛辣入喉,随之咳喘不止,让锦云这十八九岁的丫头看了去都不免替他心疼,“公子,您还病着,小心身子。”
苏离捂住嘴又咳了两声,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事,死不了。”唇角一丝苦笑尽带愁容。
“要不,奴婢再去问问,说不定这会儿皇上已经得了空。”
“算了吧,何必自讨没趣。”苏离可能当真是觉得无趣了,说完自己竟也笑出了声,只可惜眼底满是苦涩。
他端着酒杯走到书案旁边,轻轻的打开上面那个一掌见方的锦盒,把里面的东西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锦云识字不多,不过那锦卷上的兵法二字却还是认得的。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公子一届男宠顶多会点儿诗词歌赋而已,如何会写这行军打仗的兵法。
可这东西的确是公子亲手所写的,这点锦云非常的肯定,而且更加肯定的是那上面的东西一定暗藏玄机,因为苏离在写这些的时候从来不许旁人靠近,更不许这些下人擅自去开那个锦盒。
锦云正在乱想突然看见苏离将那锦卷凑近火烛,似要毁了它,心头一跳急声道:“啊,公子不可!”
苏离又何尝忍心毁了自己挖空记忆默写出的兵法,那本是十五日之后要呈给那个男人的寿礼,一个能助他统一天下的寿礼!可如今它已失去作用,留着又有何用。“为何不可!”
锦云不懂那东西的价值,只知道那是苏公子苦灯熬夜数月之久才写出来的东西,一把火烧了岂不是暴殄天物毁了公子一番心血。“既然写了毁了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