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尘帮着认药方,焦大夫出来看在眼里,敲了药童几下。“瞧瞧你这二愣子,跟我多久了,方子都还认不全,还不多读读书。”
药童委屈:“师父可不能怪我,实在是那些大夫的字写的难以辨认。”
焦大夫不信邪,拿起药方一看,也有点无语。这字。。。。。。有时候是不是太放荡不羁了些。
可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拆自己的台,转而夸奖柳依尘聪明,竟然都看得懂。柳依尘笑说自己也只是恰好认识,谦虚的不能再谦虚。
焦大夫暗暗嘀咕,这位女娘还真是深藏不露。会做饭会缝衣,还懂药理能认字,这样的女娘,哪家雇佣都得花大价钱。也不知她原本是个什么家庭,教养的这般好。
随后又感概她命不好,遇上这样的糟心事,被人胁迫做贼。
柳依尘觉得焦大夫今日看她的眼神十分古怪,怎么千变万化的。“大夫,可是奴家认错字,抓错药了?”
“不是,柳娘子辨认的都对。我只是觉得你有几分才华,屈就在白家实在可惜,不如来我这做事,我给你多开一倍工钱?”
柳依尘愣了下,摇头拒绝:“多谢焦大夫厚爱,奴家不过略懂皮毛,当不得您这般称赞。”
她害怕焦大夫当真,转移话题问起白墨存如何。焦大夫故意道:“再过些日子,他的眼睛说不得就能看得见。”
柳依尘高兴的笑,从心里感激焦大夫。焦大夫又不明白了,白墨存好起来,岂不是不再方便她偷窃,她高兴什么?
真笑假笑,焦大夫还是分的清的。这女娘笑的,好像病好的人是她一样。
不理解!
不管焦大夫如何,柳依尘是真高兴。等白墨存艾灸好,她就进门帮着照料。结果一时高兴,忘记屋里的人光着身子。
进门瞧见白墨存赤裸的半身,二人四目相对,柳依尘立刻脸红得不行。白墨存镇定,淡淡问:“焦大夫,我能走了么?”
柳依尘咳嗽一声,道:“官人,是我。”
她硬着头皮上前,帮着白墨存穿衣服。近距离瞧见他消瘦的身躯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柳依尘想起在并州的时候,他跟人去河边泅水,光着膀子肆意闹腾。还趁着她不注意,故意朝她泼水。
她气的捡起石子打回去,打在他光洁的背上。那时候年纪小,如今他背上全是疤痕。
柳依尘心里愧疚,不知道这账册该如何处理。给出去,白墨存会不会有事。不给出去,姑姑又该如何?
白墨存见她愁眉不展,回去的路上,听见卖糖葫芦的声音,叫住小贩,要了几串。
柳依尘给了钱,将糖葫芦递给白墨存,白墨存却拒绝,“我就是想闻闻这甜味,没什么胃口,还是你吃吧。”
柳依尘心跳的厉害,半响说不出话。白墨存却面无表情,甚至转过头去,好像看马车外面的街景。
她从前心情不好,都是白墨存买糖葫芦哄她,吃过糖葫芦,心情就好了。一根不行,就来两根。
柳依尘看着手里这一把糖葫芦,微微低头,咬了一口甜滋滋的糖衣,心里却很暖。自从父母死后,再也没人给她买过糖葫芦。
二人才下马车,何东就来登门。看见白墨存,他笑着过来打招呼。
“哎哟白老弟,哥哥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柳依尘开门将人迎进去,何东喝着冰镇的果饮,只觉得浑身舒坦。“要不说还是弟弟你会过日子,这有人照料就是好啊。”
“哥哥这年岁,也该娶妻成家。家里有夫人心疼你,自然比我还要舒坦。”
何东笑着打岔,不愿说这个话题。将柳依尘支开后,才笑道:“哥哥这是厚着脸皮来找你讨主意了。”
白墨存:“我以为哥哥是馋我家女使的厨艺了?”
之前虽然没在这吃饭,可柳依尘做的果子招待,何东还是贪嘴的。
何东笑笑:“弟弟见笑,这只是其一。你可知道,前些日子,你这宅子外边,一直有个卖樱桃的小贩,暗中盯着你家。”
“我一个瞎子,从哪儿知道去。”白墨存是一点不避讳自己眼瞎这件事。
何东噎了一下,尴尬的笑笑,打了自己都嘴两下。“是哥哥蠢笨不会说话,弟弟别往心上去。”
白墨存浅笑,问他来到底要做什么。何东这才将小贩的事和盘托出,转而说起葛账房留下的账册。
“哥哥也不瞒你,我怀疑葛账房的死,跟张博梁的死,乃是一人所为。说不定,弟弟你也有危险呢。”
柳依尘听了一耳朵,顿时跟着紧张起来,这话什么意思?
第三十一章真亦假时假亦真
白墨存一点不在意他的话,云淡风轻的喝果饮。甜丝丝冰凉凉的果饮,顺着喉咙下去,夏日的炎热顿时消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