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义一步三挣扎地蹭到书房的时候,已经面如土色,他太能想象康纯杰整治他的样子了,监禁、捆绑、春药、榨干……心理阴影真是终其一生都无法治愈。「咦,回来啦,可是你猫在这儿干嘛?」孔信叼着一个苹果从门前飘过,靠过来戳戳他的脸蛋,「小脸都憔悴了。」孔义蹲在门边,阴云压顶,「哥,你说康纯杰会给我留个全尸吗?」「……」孔信认真地思考几分钟,然后严肃地说,「我帮你问问他吧。」「咦?」孔义惊讶地抬起头。孔信猛地一脚踹开书房,大叫,「康纯杰,阿义回来啦,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啊!」「卧槽!!!」孔义扑上去给他一拳,掉头就跑,被孔信一把揪住后领,死活拉住了。孔义大骂,「孔信你个不仗义的!我要跟你断绝兄弟关系!」这家伙武力超高,孔信使出吃奶的劲儿拉住他,大喝一声,「呔!哪里逃?」「够了!」一声呵斥,孔仰山带着老花镜站在书房门口,看这对拉拉扯扯的兄弟,脸色相当精彩。孔信一撒手,孔义啪地摔在了地上,捂着脑门爬起来,就看到站在孔仰山身边的康纯杰,深蓝色的家居服,黑框眼镜挡住执拗的眼神,整个人仿佛都柔和起来,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酥,想走上去摸摸他。刚迈出一步,倏地清醒过来,孔义默默转过身,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贱胚子,想想这家伙是多么可怕,还敢动色心?「阿信做自己的事情去,阿义跟我近来,」孔仰山转头走进书房。孔义对孔信龇牙咧嘴,双手掐着脖子做了个咯屁的姿势。孔信靠在墙边嘎吱嘎吱地啃着苹果,不厚道一笑,用口型道,「争取留个全尸。」孔义竖个中指,一脸光荣赴死的表情进了书房,茶几上摆着一盘残棋,看样子谁都没讨到好处,孔义惊讶地看一眼康纯杰,印象中孔仰山棋艺高超,没想到康纯杰竟能和他打个平手。「坐下,」孔仰山坐进椅子中,双眼平静地看向孔义,「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孔义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处理?」孔仰山皱皱眉,目光慈爱地扫一眼康纯杰,「纯杰是个好孩子,棋艺不错,书法更好,鉴赏水平甚至在你哥之上,我看了他仿的瓷器,完全得到康无邪的真传。」孔义小心翼翼,「……然后呢?」「同性恋人要面对比其他人更加苛刻的生存环境,」孔仰山拿下老花镜,有些疲倦地捏捏鼻梁,「但这不是不负责任的理由。」「……哎?」孔义琢磨片刻,觉得不大对劲,「大伯,你的意思是我不负责任?」「一个有责任的男人不会……」孔仰山顿了一下,生硬道,「不会做完爱就偷跑。」孔义冷汗涔涔,瞄一眼康纯杰,心想你这神经病还真是什么都好意思往外说啊,我一国际友人都没有你这么奔放,闷声闷气,「你不了解我们的情况。」「你们什么情况?」「我们……」孔义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看样子自家大伯挺喜欢康纯杰的,还是给他留个好印象吧,什么绑架什么监禁py让我们通通都失忆吧。讪讪道,「我们也没什么特殊情况,就是普通的一夜情而已。」「你!」孔仰山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你……你怎么能这么随便?虽然你在美国长大,但是也流着孔家的血脉,对感情必须从一而终,忠诚,信任!」孔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小声嘟囔,「你自己还不是老早都离婚了?我家老头根本就没结婚,撸了一炮就把我给试管出来了……」话音越来越低,孔义自觉地把最后几个字吞进嘴里,因为自家大伯的脸,在那一瞬间就黑了。孔仰山气得颤抖,抓过茶杯灌一大口,强行压下大义灭亲的冲动,指指眼前两人,「孔家断没有始乱终弃的说法,你们……打算怎么办?」孔义嚷嚷,「还能怎……」「我们结婚。」清冷的嗓音在耳边转瞬即逝,孔义刹那间就雷成傻逼了,张大嘴看向旁边一脸淡定的男人,半晌,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你他妈缺心眼儿啊!!!」康纯杰淡淡地扫他一眼,没爱搭理他,转头对孔仰山道,「需要我出礼金吗?还是我准备嫁妆?什么时候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