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无奈道:“您也不早点告诉老奴。”
年娇心虚,无关紧要的事,她很快就忘了。
秋嬷嬷又问了一遍要不要见,年娇说:“来都来了……”
于是下人们备茶的备茶,挪凳的挪凳,耿格格踏入正厅的时候,步伐有些拘谨。
她怀里的五阿哥快一周岁大,单眼皮,小嘴巴,面颊圆嘟嘟的,见了年娇口齿不清地嘟囔:“年……娘……”
“是年额娘。”耿格格纠正道,“弘昼说话还不太利索,还望年侧福晋勿怪。”
年娇有些稀奇地看着五阿哥,半晌优雅开口:“不会。”
目光掠过桌上的瓷瓶,以及瓷瓶里插着的花枝,耿格格瞳孔一缩,继而慢慢放松自己。
年娇看见桃花枝就别扭,悄悄不自在了起来。
她破天荒解释了一句:“这是昨晚摘的。”
“很好看。”耿格格温顺地说。
耿氏小心找着话题,颇有些套近乎的意思,那厢,好奇的五阿哥啊啊叫着,伸手想要碰触花瓶,忙被她阻止了下来。
年娇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态度平易近人,却是不接她的话,仿佛没听见里头的示好。
耿格格最后词穷了,动动嘴唇,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得起身告退:“奴婢叨扰年侧福晋了。”
年娇:“嗯,下回不必叨扰。”
耿格格:“……”
耿格格离开栖桃院回屋,没过多久,五阿哥竟是出了红疹。
红疹不一会儿遍布了满身,密密麻麻,十分吓人,伺候的奶嬷嬷当即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此事惊动了福晋,更惊动了整个后院,很快,拎着药箱的大夫匆匆赶来,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不是出痘!”
所有人的呼吸方才恢复正常,方才有心思看向耿格格。
福晋问她:“怎么回事?”
耿格格不住摇头,眼泪一滴接着一滴。
她实实在在地被吓着了,从前无意看过的医书上说,服用蒜汁后,以下几个行为是大忌,其中一项便是接触花粉,许会造成皮肤微红。她犹豫很久,回屋过后,还是照着做了,万万没有料到“微红”竟是成了一片片的红疹,浑身遍布,触目惊心!
大夫显然有点本事,很快察觉出了不对:“恐怕是特性相冲导致的,五阿哥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问耿格格:“五阿哥今早吃过什么?去过哪里?”
耿格格流泪道:“五阿哥每顿早膳都要吃一碗蒜泥蛋羹,雷打不动。”
说着哽咽了起来,贴身婢女连忙替她补充:“用完早膳,格格便同五阿哥去了栖桃院……”
福晋皱起了眉,众人哗然。
那厢,大夫已是找到了症状的根源所在。他叹道:“幼儿服用蒜汁以后,一旦接触与蒜汁相冲之物,便会反应强烈,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危。譬如花粉,若成人靠近嗅闻,只是皮肤微红,而幼儿则不然。还有特殊的香料、陈皮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