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东西应该完封不动地放在那儿吧,但若全部被扔掉也不会惊讶。
「要钱的时候就来我、要地方的话也来找我,只有困难的时候才出现,我是你的小叮当吗?你的房间不能住人,尘埃厚得能在上面写字,你就住在这里吧。」
「三楼有客房,再不然我可以去妈以前的房」
「你跟我住在一起方便就近照顾我,别以为一声招呼都不打回来蒋宅就可以当大爷。」
这样也好,若蒋曦在晚上不舒服或想去厕所时也有人可以依赖。他的病难以对其他人解释,若情况突然急转直下也有熟知内情的蒋曦可以依靠,不然怕是死在自己房间也没人知道。
他早有随时肝昏迷的心理准备。「好,我等下给你拿粥上来。你还有什麽需要吗?」
「我需要你留下来陪我。」
「学校那边请假了吗?我可以替你拨个电话。」
「我说只需要你留下来陪我。」
用那毫无起伏的冷淡语气闹什麽别扭啊?明明声音还那麽沙哑低沈。他哭笑不得,叹一口气谓,「那你以为我现在在做什麽?睡吧,我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那还真委屈了你。上来,坐在这里。」
「干什麽?」
「过来就对了。」
他把踩脏了羊毛地毡的球鞋脱掉,放在房间外头後带上门,轻手轻脚地坐在床沿。
青年给他挪了一点位置。
蒋曦果然还在长高,比起十二岁的时候,脚更接近床尾了。这难不成是生长热?也许把手按在蒋曦身上,会隔著薄薄的皮肤感到骨骼发出啪啪的声音,像树枝一样疯狂生长,把身量硬生生拉高了。虽然肤色白皙,但身高与修长的手脚果然是成年男子的体格。
「我还没换上居家服呢。」
听他这般打趣,蒋曦微微一笑,「我不介意你在我面前表演脱衣秀。」
「你要我净坐在你旁边看你的脸?」
但或当他一个不留神,一眨眼或小寐一下再睁开眼的时候,蒋曦已瞬间拉拔成与父亲截然不同而永远不会再相同,却绝不失色的男子孩子转眼就长大了,他在同一地方再次感慨这点。
「你可以,但我会收取参观费。陪我说话,这几天没说超过五句话。」
「我看家中的老佣人对你很不错,回来後得到悉心照顾吧。」
「他们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老板,也不知道他死了还是烂了,我是他们看见的唯一继承人。」
「你果然从小到大都有被害妄想症。」
「事不关己难怪说得这麽轻松,换你回来当继承人如何?以後也不用为钱发愁了。你知道,即使那男人死了或我死了,遗嘱上也不会把家产分你一分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