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皑说到这里,手肘突然被撞了一撞,害他差点咬到舌头。
陆皑狠狠地瞪了秘书一眼,秘书『不畏强权』地低劝,「留点馀地、留点馀地」
他趁此空档插话,「我无论如何都想还钱,请解冻那户口或给我一个新的户口。」
陆皑低叹了一口气,拿出钢笔在餐单的背後写下一串号码。
「如果这样做会令你好过一点,你就继续还钱吧。不过我猜老爸不想再卷入蒋家的恩怨了,你也就此放过自己吧,我知道你的担子不轻。」男人起身时把账单拿走,秘书拎起公事包跟上。
他跟随著站起,「账单」
陆皑头也不回道,「账单的钱你就不用还我了。」
秘书苦笑著向他点头并挥挥手,表情有点不好意思。
他目送著陆皑跟安先生离开,这才慢慢坐下来,看著还冒著烟气的红茶。
他忘了这杯红茶要多少钱了但却确定「如果没有点饮品就好了」的想法。
如今後悔也於事无补,他拿起写有帐户号码的餐单,摺叠後放进包包内。
被陆家二少讨厌--这事实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样说来,会被陆二少喜欢才是不正常的,他与二少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即使把求学时期在同一间学校中不经意地碰面的次数都算进去,还是不超过十次。若说还穿著制服的陆皑对他的眼神充满好奇,如今的陆皑看著他的视线便是戒备跟烦厌,像一头确保势力范围的兽般。
这些年,他跟陆总一直维持著微妙的关系,并非养父养子、亦非单纯的钱债纠葛。
陆总跟陆家大少陆皙,自他少年时代开始便不时与他见面、关心他的近况。
似是陆总跟皙哥交代过什麽、又或是皙哥继承了陆总的意愿。
当他与皙哥渐渐熟稔之後,便多由皙哥主动与他联系,提供一些生活援助跟升学意见,替他谘询医疗方面的意见,还不时找人代为照顾母亲真的在各方面都帮他很多,贯彻了监护人的角色。
从外国毕业回港的陆皑知道他的存在後不无惊讶。
他能理解陆皑的心情,陆皑本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何况他还是个外人他特别明了「弟弟」的妒嫉心情,对陆二少始终无法讨厌起来。
撇开所有前因後果不谈,像二少这样的留洋富家子弟应该也对沈闷无聊的大学生不感兴。
上次见面,皙哥说他与第一次见面时感觉差远了,变了许多,一次比一次更冷淡寡言。
边细细啜饮红茶、边不著边际地漫想著。
才注意到身後太贴近的脚步声,颈侧已被轻吻。
他微微吓了一跳,一手覆上被吻的地方,对面的位置已多出一个人,他的恋人。
「嗨。」
「嗨。」他被吓一跳不止因为突然被袭,还有他害怕颈窝上残留蒋曦的吻痕。「为什麽你会知道我在这儿?」
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恋人把吉他安置好,自然而亲腻地伸直了手,把他搁放在桌上的手握住、揉掐。「有band友经过的时候看到你,他跟我提起,我便赶过来了。谁叫你要待在大学附近?谁叫你要坐在窗口位置?这回总给我逮著了吧!你又听不到手机铃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