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什么的,才不是那种东西呢……”一旁的巴兹露出了哭丧脸,正想逃走,却看到黑着脸的几人朝他逼近。“想逃吗?”狱寺活动着手腕,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几声。“这边禁止同行哦,”山本拦住他的去路,呵呵一笑。“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纲吉伸出手,指向——空中扇动着翅膀,打算逃走的黄色小鸟,然后用力地将先前那把刀扔了过去。“鸟还算可爱,但是不够抵罪,所以……先给我好好地向硫酸和番茄道歉然后切腹谢罪啊!”……“呜哇啊啊啊啊啊——”那个下午,惨叫声响彻黑曜,惊动了无数的巴兹鸟。如同宿命般坑爹的邂逅“呼哈、呼哈……”纲吉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喘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了,才慢慢站起来,迟疑着再度迈出脚步。为什么会出现在无人而陌生的树林里狂奔这种不正常现象,纲吉自己也搞不清了。先是从里包恩那里得知了后来那几个杀手的身份,又发现风太躲在一旁,居然说出“要跟着骸先生一起”这种话来,看表情也不像那些持有少女情怀的斯德哥尔摩症患者——只是眼神空洞,神情似有几分不忍——纲吉一着急,就追着他跑进了树林。按理说,刚才狱寺他们应该也会追上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纲吉跑着跑着,追丢了风太,又没听到同伴的声音,这才感到有些不对劲。“难道是进入了奇怪的结界?还是误打误撞触发了隐藏剧情被传送入了新地图?”纲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小心地环视着四周,然而,除了空旷的树林,安静的阳光和偶尔从树梢上飞起的无名小鸟,再无其他动静。风太不见了踪影,一起来的大家也不知道被抛在后面的什么地方,自己一个人在树林里乱走,无论如何都让人不安。纲吉踌躇着,不由放慢了脚步,不知道现在是继续往风太消失的方向追去,还是先回头和大家会合。显然,这样三心两意地走着,对于她这种体质的人来说,就是吃再多堑也没长一智的典型范例。跨过一块凸起的石块,踩下几根断枝,本来还好端端的,却因为湿润的泥土和树叶,脚下没站稳,“咻刺——”地向前滑去,踉踉跄跄地冲过一道灌木丛,差点直接从斜坡上栽下去。哗哗——“哇啊!”勉勉强强安全着地停下,纲吉小心翼翼地站稳了,抬起头,却吓了一跳。倒不是真的闯入某个特殊结界内目睹了躺在树上不知是人是鬼的巫女那安详的睡脸,只是——卧槽?!那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差点撞上了!纲吉后退了一步,错开距离,又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哦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也有些惊讶地抬高了眉毛。接着,她才注意到,对方身上穿着熟悉的黑曜制服,外套敞开,里面套着一件类似迷彩的t恤,身材修长,比自己高出不少,大约和山本相仿吧。蓝色的刘海遮住了一边的眼睛,容貌俊美,只是,那个发型好像有点……“呃?”难道是新出现的敌人?!纲吉的脑海中浮现出这种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去,却见他眼睛一亮,快速朝自己接近,俯身凑上前来,随之露出了惊喜般的笑容。“你是来救我的吗?”少年的脸颊微微浮现出些许红色,充满希望地,“太好了,终于得救了!”啊,靠得好近……唔、到底……“那、那个,”纲吉有些僵硬,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看着他,又好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你、难道你是——?”“能有人来救我真是太好了,”他感激地说,“非常感谢你!”“不、那个……”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像是为了阻止他继续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绞尽脑汁试图说点什么,但无奈,此时此刻,她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怎么回事、这种奇怪的感觉?在哪里遇到过?就好像是……纲吉缩了缩手,不自觉地攥住链子,表情变得空白了。与此同时,对方仍然兴致冲冲地、自顾自地讲下去,“你们能到这里来,一定有很厉害的同伴吧?”“诶?厉害的……大概吧?”她有些茫然。“可以详细跟我说说吗?”黑曜少年微笑着,专注地望着她。“没那么夸张啦。其实,只是普通人……”不自觉地说出这些话,纲吉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往后一闪,避开了他过于炽热的视线,脱口而出:——“牛奶巧克力!”“欸?”纲吉不说话,只是保持着呆滞、吃惊过度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我是挺喜欢的,”对方感到疑惑,歪了歪头,碎发散开,露出了底下遮住的部分,“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纲吉微微张开嘴,又咬住下唇,一下子找回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和行动力。“我、我也喜欢!可是、那个——哎呀,我想我得去找我的朋友们了!对不起!”她慌慌张张地,道了个歉转头就跑,眨眼间冲出了他所在的那片林子。“……”那人愣了一下,欲言又止,并没有追上去的意图,静静地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树干之后。接着,另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后。“骸大人?”“唔……”他若有所思,“这倒有趣了。”……xxx还好纲吉还记得方向,加上受到惊吓的关系,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她就这样一口气跑回了树林外和大家分开的地方,结果因为太过激动又差点摔了一跤。踩着半截树枝滑出了小土丘,一抬头,刚想喊出的话只喊出了“里包恩!”就硬生生地卡住了。最先落入眼中的,是靠着树干失去知觉的山本,而碧洋琪挡在前面想要保护他,狱寺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以及,在他们对面,手持连着链条的钢球的凶恶男人。?!那个模样分明就是……“阿纲!”碧洋琪看到她出现,惊讶地叫出了声。而那人也看了看她,声音沉郁:“彭格列么?等我杀掉这个女人,就来对付你——”听到这里,纲吉立马扭开头跑向另一边,边跑边喊:“里包恩!我看到六道骸了!”“你在说什么?”碧洋琪听她这么说,又气又好笑,“我们都看见了!”“不是这个,”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明显不是国中生的男人,纲吉干脆了当地说,“我说的是真正的六道骸。”那人正扯起铁链准备动手,听到这话,明显一愕,居然停下了动作。“什么?!”“那这个人是谁?”碧洋琪用端着有毒料理的手朝他那边示意着,质问道。“……呃,”纲吉转过头去,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干巴巴地挤出一个词:“狒狒。”“……”碧洋琪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些许恼意:“哈?你说什么?”“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蠢纲,”里包恩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枪。明白大概只有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纲吉便咳了几声,用手比划了一下开始解释,“比方说奈落,大家都以为那只狒狒就是他,实际上城主才是……”“……”在场还有活动能力的人几乎都摆出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鬼”的表情。“原来如此,”看起来是唯一听明白了的里包恩压了压帽沿——也许他并没有真的听懂这话的意思,但至少,他对自己的学生是了解的——沉声问道,“那么,你刚才说看到了真正的六道骸,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