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景言更是一头雾水,作为陈以琛的家人和爱人,作为一个懂艺术的人,沈念难道不会以他的才华自豪,为何陈以琛会用可惜两个字。
然而,不管周景言的心里有多少疑问,陈以琛都不打算回答下去,他已经走出了浴室,把东西收拾干净,然後,笑著说道:“明天晚上才是首映会,或许我们来得及喝点酒。”
说完,不等周景言回答,陈以琛已经走进厨房,打开冰箱边看边说道:“冰箱里好像没有下酒菜了,我下楼买一点吧。”
此时的陈以琛看起来完全是从容不迫的样子,不要说狼狈,就连半天的哀愁都没有。如果硬要找到不同,那就是他根本不给周景言开口的机会,未等周景言作声,已经穿上外套走至玄关。
可惜,陈以琛可以佯作什麽事都没有,周景言却不可以。他刚从震惊中回过神,下意识地追上对方,一把按住房门,挡在陈以琛的面前,说道:“这麽晚了,哪里还有下酒菜买?”
陈以琛朝他笑了笑,说道:“便利店有卖酱菜,你想吃什麽,辣的可以吗?”
周景言深深地看著陈以琛,极力想要找到什麽,却始终一无所获。陈以琛的表现太过冷静,简直就像是演戏。
见周景言不吭声,陈以琛温和地问道:“冰箱的啤酒还够吗?我看你的酒量似乎很好……”
不等陈以琛把话说完,周景言头脑一热,冲动地喊道:“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陈以琛轻轻地说道:“谁说我不喝酒的?只是不常喝。”
他顿了顿,神情越发温柔,像一束暖光照在周景言的心头,说道:“偶尔陪你喝一点没关系的。”
说完,陈以琛按住周景言的肩膀,不动声色地把他拉开,等到周景言反应过来的时候,陈以琛已经出门了。周景言失神地愣在原地,看著在黑暗中渐渐走远的背影,不禁感到茫然。
能让陈以琛主动开口陪自己喝酒,周景言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到底是为了安抚他的紧张,还是因为提及沈念的死,亦或者两者都有。然而,对於贪心的周景言来说,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他想要了解更多的陈以琛,也想要占有他所有的温柔。
☆、杀死镜头24
新电影上映以後,周景言一直没有等到周慎年回来,为了准备下一部电影的剧本,他带了助手和编剧住进酒店,把商务套房当成了办公室,日夜不停歇地进行工作。与此同时,周景言的心情可谓焦急,担心一直到电影下档都没等到周慎年的一句话。
可惜,当他终於接到周慎年的电话时,等到的不是他想要的肯定,而是一场噩耗。周慎年的助理李季明著急地通知他,周慎年遇到车祸,正在医院抢救,请他立刻赶来。
周景言一路赶往医院,还来不及把车停好,便飞快地冲向急诊室,远远地看到李季明失神地蹲在地上,几次喊他的名字,对方才终於抬起头。
“到底出了什麽事?”
周景言脾气暴躁,此时,心里更是焦急万分,所以语气必然不善。而李季明面无表情地看著他,声音不住地颤抖,说道:“你来晚了,手术已经结束,老师……”
话未说完,李季明的眼眶便红了,他努力地克制情绪,却无法压抑心中的悲痛,几番挣扎才说出了这句话:“就在五分锺前,老师过世了。”
周景言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地说道:“不可能,我爸爸怎麽会死……”
突然,他猛地按住李季明的肩膀,把他狠狠地推向墙壁,急躁地喊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李季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痛苦地说道:“老师是从酒店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医生说,可能是因为疲劳驾驶……他出事前最後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所以,院方第一时间联系到我……”
虽然周慎年对周景言很严厉,但他对手下的工作人员十分友善,所以,李季明此刻的伤痛是可想而知的。他仿佛用尽了最後的力气,终於把这句话说完,眼眶里满是泪水,却仍是忍住了男儿泪。
可是,周景言没办法像李季明这麽冷静,他的脸孔苍白如纸,失神地愣了两三秒,忽然大吼道:“不可能的,他是周慎年,周慎年怎麽可能会死!”
李季明看著周景言发怒的样子,无奈地摇头,沈声道:“你去看看老师吧……”
可惜,此刻的周景言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他就好像被困在了震惊之中,根本就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俊朗的脸孔因痛苦而狰狞,狼狈得好像被遗弃的小狗。
“他的新电影还没开始拍摄,这是他计划了五年的剧本,他怎麽舍得没拍完就死?他一辈子泡在剧组,即便他舍得扔下我,他绝不舍得扔下电影!”
听到这话,李季明忽然冷笑,一把按住周景言的肩膀,讥讽地问道:“他舍得扔下你?你以为老师是为了谁急匆匆地赶回家?”
不等周景言反应过来,李季明已经愤怒地拎起他的衣襟,怒吼道:“你有什麽资格指责老师?像你这样的纨!子弟,你知不知道老师有多操心?”
李季明的眼中尽是鄙夷,继续说道:“你除了花钱和惹是生非以外,你还做成过什麽事?”
周景言迷茫地看向他,下意识地摇头,否认道:“不,不是这样的……”
但是,李季明根本不给他机会把话说完,好像发泄一样,一口气吼道:“现在老师死了,你可以尽情玩了。玩车也好,泡明星也好,随便你!这世上不会再有人管你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你到底行不行,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