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陈以琛面无血色的样子,周景言不免心头大惊,连忙说道:“抱歉……“
不等他把话说完,陈以琛凄凉道:“所以,我知道这是什麽感觉。”
周景言茫然地望著陈以琛,试探地问道:“你会担心我、安慰我……是因为沈念?因为他,你觉得和我同病相怜。”
面对周景言紧张的表情,陈以琛眉头紧蹙,神情茫然,可是,那份心疼和担忧却没有半点虚假。他迟疑片刻,终是不忍见到周景言痛苦的样子,缓缓走向他,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感觉到周景言的身体一僵,陈以琛心头一怔,用力握住他的肩头,长叹道:“把你的痛苦一次哭完吧,在你爸爸面前哭个够,然後勇敢地站起来,让他看到你的努力、你的坚持、你的成长。”
陈以琛不由得加大力气,把周景言抱得更紧,柔声道:“你的爸爸一定会看见的,还有他的朋友,外界媒体以及观众,等到你成功的那天,他们都会记得你是周慎年的而已,你所得到的荣耀也会是他的。”
在陈以琛看不到的地方,周景言轻轻地点头,却没有吭声。他的眼中满是泪水,却倔强地忍住。他不再是那夜抱著电话,对陈以琛哭个没完的傻小子,他终於知道眼泪是没有用的,就像他不得不承认从前的故作嚣张是多麽愚蠢。
良久,周景言强硬地推开陈以琛,回头望著周慎年的遗体,面无表情地说道:“时间到了,我要送爸爸最後一程。”
说完,他平静地绕过陈以琛,脸色沈重地打开门,请工作人员把棺木搬出去。而陈以琛跟著他离开房间,却没有再往前走去。他看著周景言挺直背脊,缓缓走在棺木旁边,周身间散发一股凝重的气场,沈默地陪著周慎年走完了人生的最後几步。
作家的话:
有没有开始虐了呢?哈哈。
准备一口气把这篇文写完,然後再写我的爱人。
☆、杀死镜头27
那天以後,周景言像是从这世上消失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更没有人联系得上他。他的手机永远无人接听,他的家里永远无人应门。瞿长天急的满头大汗,生怕他出了什麽事。
陈以琛虽然知道周景言不会寻死,却始终担心他的情况。他一个人在家,时不时地拨一次号码,只是从未等到回应。
一个月以後,陈以琛终於按捺不住,通过齐安君联系到莫如生。电话里,莫如生的声音很轻松,说道:“你放心吧,周景言不会死的。像他这样倔脾气又不服输的人,哪怕天塌下来都会要面子地撑住。”
陈以琛和莫如生交集不多,向来不习惯他为人处事的方法,只是此刻不得不问道:“你和他联系过吗?”
莫如生果断地答道:“没有,那天葬礼以後,他就没接过我的电话了。”
说到这里,莫如生的语气终於认真起来,劝道:“你没必要找他,让他冷静一段时间,好好想明白未来的方向不是更好吗?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光安慰就能解决,与其整天紧张兮兮地看著他,不如让他自己想通。周景言不是傻子,他迟早会想明白的。”
即便如此,陈以琛仍然坚持,问道:“你知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莫如生不耐烦地说道:“够了!你到底想怎麽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周景言的事,你连和他上床都不肯,一次次地拒绝了他,现在倒摆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演给谁看?”
陈以琛很少动怒,尤其是像莫如生这样的点头之交,可是,此刻的他表情深沈,语气更是少有的严肃,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他。”
莫如生似乎吓了一跳,迟疑半晌,不禁轻笑道:“算了,你们有你们的玩法,我才不当恶人,晚上七点在他家楼下等,我这里有钥匙。”
周景言和莫如生常常结伴寻欢,尤其周景言是贪杯的人,为了防止醉倒在家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他便拿了一套钥匙给莫如生,如有情况就直接冲上门把他拖下床。
陈以琛答道:“好,麻烦你了。”
莫如生笑吟吟地说道:“说了七点就是七点,你别迟到,我晚上还有酒局,过时不候。”
明知道莫如生是开玩笑地,陈以琛仍是说道:“我明白。”
话音刚落,莫如生匆匆挂断电话,陈以琛看著屏幕上一连串的拨打记录,除了刚才那通以外,全部都是周景言的名字。他不禁皱眉,疲倦地靠在沙发上,回想著最後一次见到周景言的情形,脸色渐渐凝重,像是紧绷著一根弦,痛苦地克制著什麽。
晚上,陈以琛提前半小时到达周景言家楼下,而莫如生却像踩著点一样,七点一到就出现了。他没有下车,打开车窗把钥匙丢给陈以琛,说道:“我刚发现他不接电话的那天就去他家看过了,当时以为他是醉倒在家里,没想到竟然玩起了失踪。”
莫如生的脸色没了笑,若有所思地看向陈以琛,沈默良久,别有意味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别上楼,有些事不知道更好。”
莫如生顿了顿,好笑地说道:“算了,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麽,我何必多管闲事,走了。”
说完,他把车调了个头,眨眼就开走了。而陈以琛没有犹豫,拿著钥匙上楼,第一次打开周景言家的大门。
周景言去过陈以琛家很多次,可是,陈以琛从来没有到过他家一次,两人的关系从来都是不对等的,每次都是周景言主动来找陈以琛,如果不是有事,陈以琛甚至不曾联络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