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天一来看周百湖这麽虚弱的样子,他们对照起昨天逃跑的自己,善良的心灵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对不起、敬佩、害怕」几个情绪在他们心中天人交战了一个上午,最後,他们决定郑重邀请周百湖继续跟他们玩,就当作是昨天没义气的一个补偿!(虽然当时是大哥叫他们逃跑的。)
周百湖本来就不擅长拒绝别人,更何况是有人邀请他一起玩,他开心都来不及。周百湖想,在太阳底下跑个半小时……他应该,应该还行吧。
但是他没考虑到,平常的周百湖都不太行了,更何况是病重的周百湖。於是周百湖跑没几分钟就觉得头重脚轻,再跑个十几分钟,他又强烈地感觉到想吐,他稍微停下来休息一下,肩膀就被重重一拍,有个同班同学从身边急速跑过并且大笑:「哈哈!周百湖你跑太慢了!我抓到你了!」
天知道周百湖刚刚跑了多久才抓到人,没想到没几分钟就又当鬼了。
他眨眨眼晃晃脑袋,试图让眼前的视线清楚一点,他旁边好像有小女生注意到他的状况,很好心地问他:「周百湖,你怎麽了?」
他很努力地挤出笑容,朝不知道在哪个方向的小女生摇摇头。
好想吐。他已经开始耳鸣了。
好像在很远的地方有人朝他大叫:「周百湖!你还要不要玩啊!」「快点啊!你要手摸地板数到十然後抓人!」
周百湖抿抿嘴,颤颤地蹲下去,手指抖啊抖地碰著地板,艰难地念:「一、二……三……」
太阳好大,他头好晕,要是太阳能小一点就好了。太阳再小一点,他身体就不会这麽不舒服,就能跟大家一起玩了。这里的小朋友都对他好好,都邀他一起玩游戏,他不想要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拒绝人家,更不想扫大家的兴。
他想跟大家一起玩。
他正这样想,突然头顶上的太阳就被挡住了。他诧异地睁开眼,看见眼前出现一双布鞋,他想往上看,却发现自己已经晕到连这个动作都没办法做出来了。
他听见同学们在旁边低喊:「是大哥!」「大哥耶!大哥不是中午都不来操场的吗?」
他头顶上传来那道永远软软又懒懒的嗓音:「哦,是包子。」
包子?
谁?
他吗?周百湖很震惊,这是什麽时候取好的名字?不过他的震惊没办法表现出来,他现在好想吐好想吐……
大哥没发现他的异样,继续问他:「包子,你在做什麽?」
周百湖很努力想回答大哥的问题:「玩……」
「哦,玩。玩什麽呢?」
一旁的手下很尽责地替大哥回答问题:「大哥!他们在玩鬼抓人!你要不要一起玩?」
「鬼抓人?」杜仰亭皱眉,很苦恼地蹲下。「这游戏不好玩,包子,你喜欢玩吗?」
杜仰亭很困惑。他只是今天难得出来逛逛,正巧看到有个人趴在地板上不晓得在干麽,然後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喔唷那不是包子吗?杜仰亭记忆起了那个软绵绵的肉,於是难得地走到了操场中间看看。但是没想到他跟这个包子问话,包子却都不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