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沂懒得管这个掀不起风浪的小丫头,催促道:“快点去取你要的布料吧。”说罢,自己先进去了。凤尾欢小心翼翼地先踏进一只脚,踩了两下,确定门口没有陷阱,才又踏进另外一只脚。屋里头黑漆漆的,只有高高的一扇天窗里投进一缕阳光,好歹让人能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不过,这屋子是多久没来人了,一股子霉味和灰尘味。等定了定眼神,凤尾欢才发现这里哪有什么布料啊,一块土布放在这里都给糟蹋了。“王爷,你可是真能瞎掰。”凤尾欢知道自己上当了,要转身出门,却发现元景沂不知几时堵在了门口。她隐约看见他亮晶晶的眸子,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本能告诉她,这人现在准是不怀好意。“我可没骗你,原来那些布料就是放在这儿的。”他语气倒是淡然。凤尾欢这才放下了一点戒心:“我才不信,普通百姓家的仓库也没有那么脏的。”“我早告诉你,那不是什么精贵东西,所以就随手放了一个地方。估计时间久了都发霉了,下人们也就给处理了。”他一本正经地胡说道。凤尾欢知道此地不宜跟他多周旋,连脸都看不清的地方,多半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于是连忙说道:“既然都没有了,那就算了。咱们出去吧。”可是元景沂却没有半点要动动身子的意思。凤尾欢真是有点慌了:“你怎么了?腿麻了吗,怎么不动?”她打量着他的表情,想看出点什么来,却见他勾着薄唇,似笑非笑的样子很是欠揍。“你是不是在做的菜里下了蛊了?”半天,元景沂悠悠抛出这么句话。“什么?”“不然,我怎么吃完以后觉得身心舒畅,看你的样子都比平时美貌了几分,这不是下了蛊是什么?”元景沂淡淡说道,甚至还靠近了一些。这可完了,孤男寡女,还黑灯瞎火的,要出事情啊。凤尾欢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脚后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到,整个人向后仰去。元景沂伸出大长胳膊,一把捞了她上来。“王妃,小心。”他戏谑道。此时凤尾欢连他的鼻息都能感觉得到,她心里的小鹿立刻跳出来开始乱撞,跳得她心慌意乱。这是什么情况?她此时应该用力跺他的脚,不该羞答答把头低下来啊。你可是现代人,把帅哥的老手,怎么才到了几天这个地方,就染上了古时女人的毛病了。不过这么近看,这元景沂长得其实不难看,应该说是相当英俊了,离那么近都能让人看出美貌来,那确实是长了张俊脸了。等下,他怎么冲着自己过来了?!这是要干嘛……凤尾欢被他一把抄在腰上,根本没有地方跑,见他低头冲着自己过来,唯一的反抗就是闭上眼睛。这说出去,给她朋友们知道了简直丢人啊,现代女性的脸面都丢光了。不该是一个巴掌打到他回姥姥家去,才是真正独立的现代女性吗?凤尾欢却觉得自己的小脸热辣辣地发烫,活像被打了。她正绝望地等待着元景沂的“蹂躏”时,却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问道:“你听到了什么?”她睁开眼睛,他,没有越轨,只是凑在了自己耳边而已,却差点把自己吓尿了。凤尾欢赶紧镇定了一下,用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听什么?”“我是说你被白衡抓住那次,你听见了我跟他谈话的内容了?”元景沂凝视着她,眼神幽深莫测。“那个吗?我只是听见了什么太子,断断续续没有听清楚。”凤尾欢答道,“这算什么,审问我?”她小脸蒙上一层不快。“审你做什么?管你听了多少,一刀了结了最省力。”他故意放了重话吓唬她。正文:圆房否凤尾欢万万没有想到她才费尽心思给这个男人做了饭,他倒好,回过头来就说要用刀了结她。世上还有比她更惨的女人吗,还有比他更没有人性的男人吗?“你个混蛋!”凤尾欢眼眶含泪,咬着银牙唾弃这个没有良心的。“原来你这么怕死?”元景沂瞧见她竟然真的落下泪来,觉得自己过了分,“还这么傻?本王要杀你,用得着等到今天?你被关在柴房里的时候,本王轻易就可以要你的小命。”他得给她解释清楚,免得她真以为自己是个禽兽,那就得不偿失了。说完,元景沂将语气放柔,“我还留着你给我做好吃的呢,绝舍不得杀你。”凤尾欢简直被他的不可理喻气疯了,原来不杀她,就是为了留着给他做好吃的?简直是将老娘当微波炉了!可她是个人!凤尾欢不安生地挣扎起来,企图挣开他的爪子。可是元景沂力气很大,白浪费了一堆力气,凤尾欢累到不行,却还是被他牢牢地钳制在臂弯里。“你怎么这么凶?本王话还没说完。既然饶你小命了,自然是有条件的,本王如今想好了,要加一个条件,本王就真正忘了你听见本王跟白衡密谈一事。”他似乎是在跟自己商议怎么才能让自己保住命?这真够厚颜无耻的。可是谁让他是王爷,有生杀大权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惨就一个字。凤尾欢只能乖乖问他:“什么条件,你快说!”“做本王真正的娘子。”元景沂没有丝毫迟滞。“废话,我现在难道是你的假娘子吗?”凤尾欢呛道。“你是不是真的笨,还是装的?”元景沂眸底忽的露出一丝暧昧的情愫来,幽幽地瞧着她。这眼神把凤尾欢心里的小鹿又给勾了出来,吧嗒吧嗒跳个不停。可是凤尾欢还是不明白他这是几个意思。“本王是说,圆房。”元景沂笑得很坦荡荡,还是丰神俊逸的一张脸庞。可是凤尾欢却被他惊到了。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吗?圆房二字简直振聋发聩。她不由得默默在心里问候了一下他家的祖上十八代。鬼要跟你圆房。你有送过我花,追求过我吗?我有答应你的追求,然后跟你热恋,吵架,再和好吗?上来就圆房,野人吗你?“不行。”凤尾欢咬字从未那么清晰,声音从未如此干脆,表情坚毅地一口拒绝。元景沂难掩失落,眼神里似闪过一丝伤感和困惑:“我对你不好?”凤尾欢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自己好吗?她该怎么衡量呢,按古人的标准还是按现代人的标准?她只按自己的标准,那就是自己对他没有喜欢到那个地步。圆房她做不到,不如让她去死。“我……”凤尾欢向来牙尖嘴利,现在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讲清楚。元景沂想了想,轻轻问道:“是不是前日说要杀你,把你吓着了?本王从来没有动过那个念头,不过是吓唬你而已。你听见的,是事关文王府的存亡的机密。我留了你的命,就是信你,当你是自己的人了。”他这话说得铿锵坚定,语气又温柔诚恳,凤尾欢的心也被他给安抚得有了几分妥帖。“这个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没有那个心。”凤尾欢仰起小脸,信誓旦旦道,“不过你放心,我听见的事情绝对不会讲出去半个字,你既然信我,我可以发誓永远守口如瓶。”元景沂微微一愣,发现昏暗光线中,这个姑娘竟然难得的有种宁静之美。看了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问她:“你指着什么发誓?”凤尾欢打量了下这间小破房子,发现角落里竟然堆着几捆甘蔗。“我不如对着那堆甘蔗发誓吧。”她认真道。“什么?”元景沂以为自己莫不是娶了个傻媳妇吧。看他当了真,凤尾欢才笑出声:“你什么都信,刚才还好意思说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