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她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阻止我。”他的手一定被魔鬼控制,才会从沙发顶爬到她的脸颊,握着她的脸,大拇指抚着她的下巴。低下头,有些求饶式喘息着。他好痛苦。“江挽书,你得阻止我。”他的声音像是钟声坠落溪涧,池水无恙,但深山回响,颤颤不绝。江挽书还是沉默,颈项微上移,却依旧带着醉意瞧着他。在沉默中,没了言语,靠眼神攥住对方的一切。无数人都认为般配的皮囊,那么俗套的欲感,若是世人皆看穿,臆想,编排,怀疑,他们自己呢?轻描淡写当无事,若有若无既纠缠。谁知道呢?但一定不是他们主动的。是冷热交换的温度跟无法避免的呼吸成了锁链把他们扯在了一起。在她不自觉手指扯了下衣摆,而另一根手指跟醉鬼似的,轻佻戳了下他的腰骨人鱼线,他脑子估计被锤子重击到了,竟真的不知死活低头了。手指按压口脂是什么感觉呢,色会沾染,红而艳,艳而燃。看着让人血脉偾张。如果不是手指呢?放肆而禁忌。——————隐秘的喘息穿透在灯光的每一条光线中,它无处不在,衣物的摩挲声响攀爬了每一种禁忌的肆意生长。啪,抱枕忽跌落在地。骤然铃声响起,沙发上两人静默了下来。姜湛的心跳声那么明显,她听到了,她的手还扶在他的腰上,衬衫角盖着它,但手指抚按到了那分明的皮肤,丈量到了肌肉的脉络,也感受到了他每次亲吻时强烈的躯体力量——肌肉的魅力在于爆发跟克制。他克制了,但它依旧滚烫。连带着烫到了她的手指。她偏过脸,唇瓣润红,好像被欺负狠了,他低下头,手掌试图抚摸纤细雪白的颈项,平复她呼吸带来的血管膨胀,但意识到他未必能克制不让手再往下。裙脖已有些松动,欲遮还羞。他敛了眸,撤开一步,转身跌坐在地上拿了手机,一看号码,他有些垮了,面对任何难题都游刃有余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它无声递给江挽书。是她的手机,但打电话的是他的老妈。他没法接。此刻的江挽书也有些难言的缭乱感,衣衫不整的,看到电话号码后越发多了几分狼狈,只垂眸拿过手机,连手指都没法跟他接触。“喂姐?”“我没感冒呢,就是有些着凉了吧,鼻音?可能有一点。”“知道啦,不会的,我就是刚刚跑步了,所以有些喘,你也是,注意身体阿湛?”她低着头,像是小学生被班主任询问暑假作业,当问到最关键的暑假作业时,她转头看过去,后者皮肤白,整个都红了脸,坐在地上像是无辜极了。两人对视,却下意识瞧对方的嘴唇跟手。缭乱的罪魁。这一对视将狼狈的气氛推送到了顶峰。江挽书看向茶几上的书本,压着声音说:“不知道呢,可能在读书吧,嗯他是太认真了。”太认真了。姜湛听到这话,一抬头,却见这人的裙摆不知何时因为他的放肆而往上掖,跟前双腿自古书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了聂小倩就都是宁采臣。他脑海里想起一个教授调侃的一句话。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避开目光,他坐在那一时不知道想什么,衣领衬衫口子都敞开大半,好像还有一点点红印。江挽书刚好挂掉电话,看他这副样子,竟觉得是自己造了孽,她低声一句:“我上楼去了,你你自便。”她上楼后,他才茫然醒来,看着沙发上叠好却又被揉捏乱的风衣,再想起刚刚江挽书不看他的架势。完了。她不会再理他了。他按了眉心,心思缭乱,衬衫都是到了门口才晓得修整的,但想到了什么,又走回了厨房。江挽书到了卧室,跌坐在沙发上,酒气还在,但酒意散了大半,伸手半抚住脸,长长一吟。天呐,她真是昏了头了。她过了好一会,听到楼下关门动静,不由走到窗边,正看见他出门,看着他离去背影,她下意识摸到了唇瓣,一倏,院外的他刚好回头,竟也在摸着唇瓣。两人眼神照面,又不是瞎,自瞧见了,也不知谁更尴尬,反正江挽书侧身匿入了边上帘后,靠墙而立。姜湛红着脸,转身走了。——————姜湛从别墅出,骑着自行车去了一间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去外面道旁用水清洗了下脸颊,免得留下什么让外人瞧见而去编排她,剩下的他一口气喝了精光,又吹了一会冷风,才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