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渐渐习惯了这两个男生的讲话方式。
比如:
高一的时候全班流行叫彼此名字的缩写。毕小浪就叫bxl。颜徊就叫yh。结果在毕小浪眼睛突然瞄到季节的瞬间他就笑得从桌子上摔了下去。
“哈哈哈!你竟然叫jj!太搞笑了!”
季节咬着牙控制着面部神经——
“你有必要把英文字母的j念成ji么?!”
再如:
高二的时候季节看到两个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勾肩搭背很神秘地挨着头聊天。
走近的时候听到几截零散的对话。
“一个星期四次算多的么,”毕小浪抓了抓头发,“会不会生病呀?”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这么多。”颜徊有点脸红。
“啊……那你肯定得病了!”
“去死!”
“聊什么呢?”季节从他们两个脑袋中间挤进去。
毕小浪温柔得像春风一样笑眯眯地说:“我们在聊一个星期自慰多少次呢。”
季节突然觉得脖子像是卡在两个人中间一样抽也抽不回来,整个人肌肉都僵掉了。眼睛瞄过去看到颜徊很冷静地在看物理书,可惜书拿反了,额头上还有一滴汗。
(7)
就好像:
前几天,季节和颜徊在学校的食堂吃饭的时候,颜徊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颜徊因为手上有油就按了下免提,然后毕小浪的声音就从里面像鬼一样地钻了出来。听完之后明白了是他要颜徊帮他办一件事情,颜徊也已经要挂电话了,结果他最后一句突然拔高了音调吼了出来:
“颜徊小外甥你要是办不好你就脱光了在床上躺好等着我……”
季节觉得饭卡在喉咙里,伸手想要去抓汤勺。
颜徊一脸惨白,最后做了个放弃的无力表情,眉毛耷拉着,说:“别憋了,你要笑就笑吧。”
然后他几乎马上就后悔说了这句话,因为季节放声大笑的声音几乎引来了一整个食堂的人的目光,甚至让门口啃着骨头的那只被大家叫做“伏地魔”的狗停了下来回头张望,目光格外忧患。
颜徊瞬间觉得有点头晕,伸手无力地扶了扶墙,“我这是作了什么孽……”
季节笑得闭起眼睛,正午的阳光白得刺眼,世界像是悬停在一片银色的光芒里。
雨水把地理兴趣小组放在池塘里的浮标抬升了三厘米。
风将风标吹过了每一个方向。
日光变化着强度照穿整条狭长的走廊。
三个人像是行走在被游鱼鳞片光芒所照亮的深海峡谷,缓慢而冗长的旅程,青春的触角爬上四壁。一路都不觉得寂寞,或者悲伤。眼中的感知和内心的触摸,都被烙上了“温柔”的标记。
是这样美好,而又温暖的青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