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血液顺着身体蜿蜒至庭院,沈觉不动声色的退开了些。
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两人出现,挣扎着想要爬向他们,脸上清晰可见的血管随着呼吸轻微颤抖,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沈觉,喉咙里还模糊的发出“嗬嗬——”声,似乎在向他们求救。
白泽听见声音转眸看了眼,收回视线后漫不经心道:“我等你等了好久,太无聊了,所以只能找他们解闷儿。”
“可是他们似乎不太想,但我实在太无聊了,也就由不得他们想不想了。”
——
正堂里一片寂静,原本挣扎着想朝沈觉爬过来的人,听到这句话瞳孔瞬间放大,恐惧的看着白泽。
稍微近一点的人脸部抽搐了几下,用撕哑模糊的声音问:“你就不怕?”
声音很轻,在座的人却听的一清二楚。
白泽扣了扣桌面,轻脆的声音在正堂回荡,让人冷不丁从心底泛起寒意。
他说:“怕什么?物华吗?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些闲心管你们这些他随便就能创造出来的玩意儿?”
那人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凄厉喊道:“你做了什么?!”
白泽挑了下眉,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应该问他要做什么。”
他不耐烦的时候脾气格外差,没再给那人说话的机会,话音才刚落,那人浑身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叶戴雪低骂了句,身体紧绷,手似不经意搭在腰间。
白泽似察觉到了,往叶戴雪的方向瞟了一眼,又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话说回来,自从顾絮去了那地儿,倒是很久没见过你出异控局了。”
说完后他又补了句说:“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现在改叫启明基地了,叫了几十年,突然改口我都还不习惯。”
“你不会怪我吧?”
叶戴雪又想骂人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白泽喜欢逗人的性子还是没有变。
他说话时总是带着随口一提的漫不经心,但却又像是故意勾着别人去问去探究一样。
但如果真的顺了他的意,旁边躺在地上的人估计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纵使有满腹的疑惑,他又强住不开口。
倒是沈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良久后“嗯”了一声。
这一声把对面的白泽都”嗯”懵了一瞬间,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忍住掩面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有迷惑性,仿佛不是那个喜怒无常杀伐无数的污染物白泽,只是一个温温和和,长得漂亮些的普通人。
笑完了,他才不紧不慢地说:“沈觉,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所以才对于我说的话这般不在意,后来我又想,你应当是不知道的,你只是对我薄情而已。”
沈觉似是不解地说:“白泽,你认识我才多久?你又凭什么站在这,说着这些自认为了解我的话?”
白泽愣了一瞬,似没反应过来,沈觉会突然这样说。
沈觉本以为和白泽打过不少交道,已经能做到了对他的话视若无睹,可在听到这些……这些自以为对他很了解的话时,还是没忍住。
他说:“我不管你是道听途说,还是从天赋里看来的,这些都和我本人没有任何关系,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想。”
“竟然是臆想,就好好放在脑子里,别拿出来恶心人。”
白泽看了眼沈觉扣着刀柄的手,有风自庭院穿堂而过,他眯了眯眼说:“沈觉,我这个人素来就是这个性子,你不喜欢,我便偏要说。”
“你这个人说是冷心冷情,却又偏生对那些本应该和你无关紧要的事断不尽。”
白泽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沈觉脸上,重瞳在月色下散发出诡异的寒光:“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你若是想断个干净,就应该什么都不过问,但你看看你现在?”
“启明基地行动部部长,我记得这是之前顾絮的位置吧?这可不是个闲散的位置,一天要批的文件,要过问的事可不少吧?可你还是接了下来。”
“异控局那群,安稳的日子过习惯了,连身上所剩不多的锐气都磨没了,平时应付起来应该很麻烦吧?”白泽顿了下,眼神突然放空似在回想,几秒钟后接着说:“我估计,他们应该不止一次提出想要躲去那号称最后防线的地下内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