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她腿腹,找到一边马镫踩稳。看她脸色缓和下来了,说?道:“这是槐晴的马,可不算高了。”楚筠还是想下来,同他好?好?商量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胆子小。”魏淮昭解开缰绳递进她手中,唇角扬起笑:“知道。但我在?这,可以大些?。”楚筠拽着缰绳,呆呆地低头看着他。她胆子小,被笑被嫌都是有的,爹娘也只说?天生如此,不必过于在?意。可还没有人告诉她说?,身边有人撑着,即使胆子小些?,也是能?不害怕的。她脚尖已踩实了马镫,手里攥紧缰绳,臀腿靠着柔软牢靠的马鞍。眼前还有个能?轻松上下房梁的魏淮昭。她喉间咽了咽,好?像确实生出底气来了。魏淮昭的胳膊搭在?马背上没动。直到见她犹疑神色淡去,点点头嗯了一声,方抬手拉住马嚼往前走。他没骗人,马背比想象中要平稳。确认自己不会?被摔不下来,楚筠紧绷的肩膀放了松,觉出了在?高处的风景和乐趣。拂来的风渐起渐弱,她翻摆的裙裳也融进成片绿意里,点出了这片广阔中唯一的亮色。中途她悄悄垂落视线,打量向一侧牵着马的魏淮昭。楚筠以前曾觉得他生得好?,那?并不是看走眼。哪怕觉得他烦人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否定?过这一点。从样貌上来说?,他确实难有什么可挑剔指摘的地方。魏淮昭别开口说?话呛人,或者拿眼神凶人时,会?收敛身上的一部分凛气。只要撤去了那?几分攻击性,眼瞳带笑地柔和脸色,其实也符合所有玉树兰芝,清风霁月的形容。而方才赤膊摔斗时的他又像是另一个人。霸道刚猛,蓬勃生气,直白又强烈地轻易攫取到他人的注目。楚筠忽然觉得现在?的魏淮昭就挺好?的。而且比起先前,她觉得那?个模糊梦境中的他更让人害怕,还好?那?不是真的。楚筠还是不希望他变成那?样。魏淮昭察觉到她蹙眉了。此处并非玩乐之地,他估摸着姑娘家应是不喜欢的,解释道:“军营附近没什么好?的景致,但这儿一般没人会?来,不吵。”楚筠闻言摇摇头,许是在?马背上瞧什么都新奇,她觉得这边景色宜人舒适。而且除了远处有几个守卫的兵士,没有先前那?令人局促的视线。她觉得很清净。小姑娘冲他笑道:“这儿其实挺漂亮的。”魏淮昭对视莞尔。她最是简单。正这时,楚筠察觉身下的平稳坐骑有了一丝不安分。先前不知哪去的魏槐晴来了,但大老远甚至还看不见人影在?何?处,倒是先吹起了哨声唤马。魏淮昭拉着马嚼的手猛地攥紧,及时将马儿下意识兴奋抬起的前啼,牢牢按回了草地里。这马重重喷了喷鼻息,服从了魏淮昭,停下去寻哨声的心思。马背骤然起伏,楚筠感觉被颠了一下,虽说?稳当无虞,可还是想下来了。她不敢松手里的缰绳,双脚又离地好?高。于是看着他道:“魏淮昭,你?放我下来吧。”
她的神色认真且信赖,软乎乎的请求仿佛在?心口挠了一下。魏淮昭突然心念一动,忍不住想再跟她讨要一点。他双手搭上马背,虚虚将人环住,哄着她道:“叫声昭哥哥,就让你?下来。”楚筠眼瞳微微睁大了。紧接着刷的一下红了脸庞,从脖颈到耳根,仿佛煨着火的茶水,能?轻易顶开盖子。她抿住了唇,盯着脚尖一言不发。魏淮昭虽然想听,也觉得眼前红润通透的心仪姑娘娇态可人。但更怕惹急了她要哭。还是不逗她了。正要伸手扶她下来,忽感到耳朵一痒,魏淮昭只听她低了头极小声,但极好?听地唤了他一声。“昭哥哥。”楚筠从马背上下来?后,马儿终于能撒着蹄子跑去回应魏槐晴的哨声。喊回马儿不过是顺手。魏槐晴先是听说楚筠跟着长公主来?了,而后又听爹的意思?来?找二人回去。结果一扭头,他们二人就出现在视线里,省了找寻的功夫。“爹说时辰不早,该回了。”魏槐晴说道。云宁带上楚筠是见这?姑娘讨喜,想她陪着一路说会儿话,且她与魏家有着关系,想来?魏将军不会介意。既然是她带来?的人,长公主本想顺路捎她一程回府的。只是一刻钟前忽听下人来?禀,说小郡主偷躲着下人食冰,闹了肚子?,是以着了急。魏将军一听,当下就说不劳云宁殿下费心,郡主要紧。然后发话让自家这?臭小子?带妹妹回府,顺道将他的未来?儿媳好好地送回去。等小辈们离去,他搓着掌心压不住嘴角笑意,已然乐滋滋地开始想象自己喝儿媳茶的画面?了。开窍了的儿子?就是省心。楚筠是坐魏府马车回来?的,魏槐晴与她同坐车内,魏淮昭一路驾马在前引路。魏淮昭送女儿回府的一幕,许婉恰好瞧见了,视线落在前头的少年身影上有些意外。待马车远去,她将芸芸喊来?近前问道:“不是说今日钓鱼去了?”“娘亲。”楚筠轻轻喊了一声,将遇见长公主及之后的事告诉了母亲。一时高兴,还顺嘴说到了骑马的事。不过忽然反应过来?,又停住了。许婉哪能没发现什?么,细心打量女儿道:“芸芸竟还骑马了,是跟着谁学?”楚筠怀疑今年莫不是春短热得早,耳垂总会有些发烫。她解释道:“不算骑马,没跟谁学。只是在马背上坐一会而已。”怕娘再问,她便推说自己有些累,忙回了自己院中。晚上就寝的时候,楚筠拆了头发,把玩着发梢时白日里的种种又浮现了出来?。她突然间?忆起?来?了,小的时候,她似乎真有对着魏淮昭,喊过他昭哥哥的。她自己都忘了的事,他怎么还会记着呢?记着就罢了,还要说来?打趣她。一道窘意后知后觉泛上脖颈,楚筠伸手?捧住自己的脸颊,捏软糕似的使?劲搓了搓。过了没两日,清晨光照洒下,寸寸攀移到了窗前。楚筠从被窝中起?身,额间?乌发打着卷,人也还没彻底清醒。床幔随窗外来?的风伏起?落下,从撩开空隙中瞥见的窗台一角,忽然轻轻滚落进来?一个纸团子?。纸团滚落有细微声响,她疑惑地眨眨眼?,掀开床幔循声瞧去。过了片刻,楚筠随手?挽了一把垂落肩头的长发,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