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道:“正是二十多年前,西域也曾献上一名绝色舞姬,以此魅惑主上,祸害大荣朝政。”有了先例,后面再来一个,便十分可疑了。而且,昨夜那个舞姬,舞姿神态,据说都和前一个极其相似,看得大荣那些老臣面有煞气。“前一个舞姬,是不是凌妃娘娘?”想起秀儿在她耳边提过的陈年往事,她不禁问道。“正是。”“那使臣可知,凌妃娘娘是十三皇子的生母?”她反问他,“既然是这样,为何东胡要执意选十三皇子为佳婿?”胥岁寒虽然身体非常不好,但有着这样的身份,不是会让人觉得有危险吗?“我们东胡若想找人合作,他是最优之选。中原其余皇子中并无特别之人,而沈顾两家的孩子,我们东胡一个邻国,要避得远远的。”大荣皇帝让沈顾驻守西边,最忌讳有谋反之心,如果东胡与他们交好,那么心思,就明显不纯了。“所以只有十三皇子了,而且他与生母自小没有见过面,与西域没有牵扯,更不会害东胡的。”贡得巴好像组织了好多话要说,但并未继续说完。“为什么?”为什么贡得巴如此笃定?“十三皇子他曾救你于危难之中。”他捋了一把自己的小八胡子,道来,“公主或许不知,你初到京都,有一夜遇到刺杀,若不是十三皇子那边,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我们恐怕,也救不回来公主了。”“那一夜国宴归来,公主与我不同行。公主的马车队伍被不轨之人收买,只因我族人对大荣不熟悉,被奸细领路,带到了京都郊外无人之地,刺客便来害公主性命。这一切,老臣原本都不知晓。”原来是他,是他那边给使臣的消息,才让真正的柏清清穿书进来,免于危险。所以小说里真东胡公主的死,便是当时东胡这边没有得知消息。正是从这里开始改变的,这个胥岁寒,到底何许人也?她问贡得巴:“可是胥岁寒是怎么知道的,他当时不是重病在身,下床都困难吗?”他欲言又止,似乎不知怎么解释。柏清清发现了逻辑漏洞,一个男炮灰,怎么在这本小说世界里,还有这么多戏?她趁着贡得巴沉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转过身子,无声地质问系统:“胥岁寒此人,到底是何人?”系统好像卡顿了一般,加载了好久,缓缓打出一条建议:【快逃……】这是什么意思?【宿主使用额外查询功能,扣除积分200,当前积分1300。】她:“……”心里又骂了好几句这抠门系统!“公主,公主。”贡得巴见她背对着他,不知她两手叉腰地在做什么,便叫了她两声。她回过来慌忙应道:“你想好了吗,使臣?”他却故作玄虚给她来了这么一句:“东胡将公主托付给殿下,日后你与殿下成婚,自然会知晓。现在老臣还有其他事,不能多言其中之事。”托付给他?给那位自己都顾及不好的殿下,身体虚得很,又像个聋子、哑巴、瞎子……柏清清怕他再来什么重病,就一病不起了。除非,他是伪装的!她猛地看向贡得巴,心里却在不断地否定自己的猜测。如果真是如此,那也过于——离谱了!贡得巴没有给予她什么肯定或者否认的眼神,他和善地笑了下,背着手走了。柏清清摇了摇头,这种猜想简直天马行空,她说服自己:要尊重原著!原著没有任何戏份的人,在这里也不会变化。三日后,她早起特意替贡得巴送行,马车向皇宫中去,他去拜行皇上,而后她跟着他,一直送他到了京都城外。朝晨的露水沾湿了她淡黄色的衣衫下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几个月相处下来,她把他真的当一个长辈来看待。她挥挥手,告别贡得巴,走进京都城里,瘦瘦的背影,变得落寞了。穿书过来的五个多月里,她无形之中瘦了很多,自己却没有察觉。她的脸长开了许多,没了刚来时候的婴儿肥,清瘦的面庞,俏丽的五官,令过往的出城平民,也忍不住侧目。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别人的风景。城门楼上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风神俊秀,高贵出尘。他轻摇折扇,一双狭长美丽的眼睛,只盯着底下在行走的她。“怎么这么瘦了?”他皱起眉,不满地嘟囔出口。“殿下。”黑衣人束青在他身后,小心地问道,“那我们下一步?”“清清要多长些肉才好,我带她去别的地方待会儿,这京都城,不养人呐。”他的薄唇轻扬,不知为何漾出了令人目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