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我们四处惹事生非一屁股情债的遥公子得了另外半颗知误珠,鬼鬼遂遂从陧陵君寝殿出来,左拐右拐回了烟水浮城。
没办法,他是很想将这烫手山药赶快交给太湖君大人,可是,他现在的形像实在不够低调,只差在脸上写上“嫌疑犯”三个大字了。
长发散乱襟袖几碎,遥白干脆自袖口扯了条白锦将长发系住。在楠越凶兽爪下所受的伤并不甚重,可是鲜血沾到胸前白衣,仍然是触目惊心。
云中大人本在观景小亭顶上坐着品酒,远远望见自己那宝贝徒儿狼狈万分如遭大难一样奔逃回来,倒是吓了一跳。低咒一声,自亭顶飘身而下,甩下酒壶迎了上去。
遥公子毫不矜持横冲直撞的冲过来,喘息未定,叉着腰笑骂“该死,阿晋,这次差点被干挺了。有去无回。”
一手搭在白衣少年肩头,一手去拂他衣襟之上斑斑血迹,云中大人冷冷一哼,面上淡有笑意,目光却恍如沉星,倒像是动了真怒。
他真实打定了主意,等遥白回来要将他好好修理一番。
可如今,这家伙火烧屁股似的跑回来,身上还带了伤,言语坦实直白毫不避讳,倒让他狠不下心下不得手。好似这世上除了这双毫无阴霾的清亮乌瞳,旁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要紧之处值得去计较。
他并不是不知道遥白去了哪里,身为云中氏主君,统领天下羽族,化风为媒御风为魂,想要查到一个人的形踪,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小家伙独自一人潜进陧陵氏居殿,去做什么?谁指使的?他这胆子委实也太大了些。
在云中君看来,感情,是这世上最不保险的东西。虚无飘渺不可捉摸,甚至朝夕可改无法保证。
将两个人的关系建立在它的基础上,无疑是相当愚蠢的。他吃过亏,狠狠摔过跤,足以把他有的信仰都推翻,再烧成灰。
可是,现是,是遥白。他不同。
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受谁指使,都不重要,都没关系。但是,他一定不能说谎。不能辜负云中君大人唯一仅有的温柔与信任。
云中君派珊儿领了烟水浮城中的羽族高手前去接应保护,自己却拎了酒壶翻身跃至小亭顶上,静静等待那个少年归来。
明月西落晓星渐沉,广池之中碧水生烟,微风一起丝丝缕缕绵绵不绝。云中大人眯眯眼睛,遥望宫城大门,心中忽生怅惘。只觉天高地旷明月千里,是从未有过的孤独凄清。
一向邪妄狂傲目中无人的云中君大人难得一次生出几分正常情绪出来,可惜,看起业天姿仙容不沾凡尘的遥白公子,嫡仙一样的人物,却更是个不会按理出牌的主。正常程序全不适用,总要横生些枝节,拐到匪夷所思的偏僻小路上去。
“一夜未归,遥儿莫不是在某处深林荒原迷了路?”云中君明知故问,心肠甚坏。
遥白裸着上身,钻到巨大凤雕花衣柜里去取中衣,左挑右捡头也不回,对云中大人微微上扬的调侃语气完全免疫,随口答道“唉,别提了。跑到你死对头寝殿里去取了个小东西。受人之拖忠人之事,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唉,对了,那珠子在袖中呢,你给鉴定下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值得小爷深入虎穴。”
撇撇嘴却不起身,云中大人坐在床前脚榻之上,曲臂撑着床沿,继续调侃,说起风凉话来语气令人分外牙痒“哟,遥小爷近日功力一日千里呐,独探虎穴竟能全身而退,豪侠本色令人折服。”
“得了吧你!”遥白皮再厚,也经不住如此赤祼祼的夸奖,回头丢了个白眼给他“我那点本事你心知肚明,若不是伊尹适时现身,恐怕…”
突然顿声,遥白公子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丢下手中衣物转身说话,一付福至心灵猛然顿悟的样子“阿晋,原来你是吃醋了啊!怪不得如此阴阳怪调。醋海翻涌之人,果然不可理喻。”
什么?这是曲解!云中大人僵着身子抽抽嘴角。心中却真有个声音十分应景的啧啧感叹:原来这其中还有伊尹公子的戏份!这招人的妖精倒挺会见缝插针,一刻不落。哼…
放弃了换衣大业,遥美人一脸贼笑,凑过来祼着上身也不怕冷,眯着眼睛说话,脸凑的极近,红唇张张合合软软呢喃“阿晋放心,我不花心,美人么,有那么个也就够了,不必太多。”
垂眼盯着少年柔软的唇瓣,云中大人听见此等大逆不道的异端邪说,本应大怒而起,却不知怎的,有一瞬怔忡。忽的眼前虚影一晃,一阵浓郁香气扑鼻而来,似兰非兰似桂非桂,倒是有些熟悉。
云中大人错愕“什么东西?”
“加强版绮梦香!”遥白公子理直气壮,笑的人畜无害。
云中君大惊“你欲何为?…”
“反攻!”遥某人邪笑一声扑将上来,回答的干脆利落气势如虹。一手按住云中大人肩膀,一手摸到衣下按到人家小腹之上,没轻没重的揉捏几把,倒是熟门熟路。
不想反攻的小受,不是好小受。
只是我们遥白公子实在太过心急了些,如此做法无异于自掘坟墓。
想他云中大人心高气傲脾性恶劣,哪像是会被压于人下,迎合别人节奏的性子。
所以,遥白美人伟大的反攻道路,崎岖坎坷是肯定的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们不必同情他。
云中大人情潮翻涌,汗如雨下,视线都模模糊糊起了水光虚边。偏偏那头妖精骑坐在他身上,裸着上身,长裤都没脱,左捏一把右摸两下,动来动去极不安分,倒是玩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