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玉的绣工果然了得,几下就绣出李雾描述的纹样,清雅细致的淡米色绣线沿着边缝整齐的排列成细碎的叶片形状,围满了整条腰带的边缘,本身精致的腰带质地加上精良的绣工纹样,这条刚刚从内袍上剪下的布料一下子就成了一条雅致的腰带。
君墨玉也爱不释手的握在手上和边上的云叔细看,他没想到只是在李雾的指点下几个简单重复的纹样就能让一条素白的腰带变得这么高贵的样子。尤其是那朵麻布的花朵,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有比男人还要巧的手,真是太神奇了。
“好了,先别看了。去把衣服换上先,我给你整理一下。”李雾看看时间,再看看两个男人还在一边惊诧那条腰带和那朵花,只好出声提醒。
君墨玉只好依言去将桌上的那件白衣拿去内室换上。
再出来,君墨玉已经换好衣服,拭干头发整理好发髻,仍是一贯在人前的那个干净束紧的发髻。李雾不赞同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头发刚擦干又没干透,就这么束紧在头上也不怕长虱子得头风。
君墨玉只好在李雾的要求下重新拆了发髻,整理了一个上次去市集时李雾让他弄的那个发髻,半斜的垂髫,松松的收起的刘海,落在颊边的几缕碎发,一个发髻马上让君墨玉整个人都换了一种气质,云叔在一边啧啧称奇。
李雾取过一边的腰带将它穿过麻布花朵后面预留的扣带,为君墨玉不紧不松的围上,调整了一下花朵的位置,然后捡了几条用剩下的麻布,用力的撕扯出毛边,同样系在花朵后的扣带上,饰做花朵的垂穗。李雾后退一步端详一下君墨玉现在的样子。
嗯,简单的发髻,松落的发丝,乌黑的发色,清雅的白袍配上那朵花,自然清新雅致,别有一种水墨淡色的美丽。还少了点什么?对了!李雾走到君墨玉的书桌边,取了他的毛笔,在水里沾了一下,又在砚里饱蘸了墨汁,最后刷过让云叔去厨房取的麻油。看着对面有些莫名的君墨玉开始比划位置。
让云叔拿着那件剪坏了的内袍给君墨玉挡好脸,再教君墨玉将手负在身后,李雾取了一个侧后方的位置用力的向君墨玉甩墨,一连三下才住手。
“好了,布可以取下了。”将笔放回,李雾回身欣赏自己的作品。
原本素白浅淡的白衣斜斜的沾了三排大小不一的墨点,呼应了敛之乌黑的长发,平衡了整个人的比例,色泽上也更符合李雾刚刚想到的那句“别有一种水墨淡色的美丽。”
“呀,公子这样……看起来还蛮好看的……”边上的云叔有些惊讶的说道。
君墨玉呆愣了一下,看看云叔,又看看李雾。
李雾点头肯定,她的敛之本来就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十点来钟才到家赶12点的更新还没检查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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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廿五
廿五
祠堂祭祖李雾自然不能进去,但是仍然坚持送君墨玉去到祠堂门口。
白天再来到祠堂,走的却是与昨夜她们所在堂屋反向的朝南门,阳光穿过修剪整齐的树木照在祠堂铺满琉璃瓦的屋顶上,尽显庄严与富贵,自然完全不见昨夜阴森肃杀的景像。
“哼!”想也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将敛之安排到最冷清的背面堂屋,李雾冷冷哼声。
君墨玉听到声音,奇怪的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怎么了?
“没事,里面我进不去,你自己小心,不论人家说什么都不用理。”到了门前,李雾只得停步,不放心的交代边上的男子,就怕这个隐忍成习惯的男人一闷声又受气。
“嗯。”君墨玉浅浅一笑,应了声。突然远远地传来一声缩着嗓子提细了的男声。
“哟,老奴道这是谁,这不就是咱君家堡有名的无颜公子嘛,怎么站在祠堂门口?哎呀,老奴都忘记了咱们无颜公子今年也参加美人会了呀,而且难得没再被弃……”
李雾站的角度对着来人,被君墨玉挡住了身形,来人一下子没看到李雾在场,等走近发现她时,那尖刻的话语嘎然而止。
李雾侧头看了看,来人是君明艳和两个一老一少的侍人,那少的李雾还有印象,就是第一次湖边见到敛之时指着他咋呼把她从树上吵醒的那个,估计是君明艳的贴身侍儿,至于老的那个估计也是君明艳奶公之类的。李雾知道这里富贵人家少有主夫自己奶孩子的,因此嫡出公子小姐或者受宠的多会有一个奶公,这奶公除了奶育公子小姐也负责教导她们的礼仪廉耻,是要跟着她们一生的。
君明艳似也没想到李雾会送君墨玉一起过来,表情有些吃惊,但他马上收敛表情,出言道:“奶公,莫要胡说,四哥内敛温婉,此次得李小姐慧眼识珠,自是好事一件,你怎么也和那些爱嚼舌根的奴才们一样乱说话。”
奶公闻言,呐呐的退身到君明艳身后。君明艳这才转身对李雾抱歉道:“抱歉,奶公无心之言,李小姐莫往心里去。”
李雾冷笑,心说,跟我道什么歉,你们刻薄的又不是我,君明艳你就装吧!真以为我没看见你那奶公讲尖酸话时你嘴角那点自得的笑意。别以为奚落了敛之就可以全身而退!“五公子客气了,五公子知书达理,自然不会有这样粗鄙的心思,不过毕竟还是您的下人口吐恶言,伤的可是你这做主子的面子,如果不教好了,难保下次不会咬人咬到主子身上。”敛之,这些都是吠人的狗,莫当回事!
果然李雾话音才落,君明艳脸色一变,后面的奶公正要发作,却见君明艳回身两个重重的耳光扇在奶公脸上。看不出来个子小小的君明艳耳光的力道却不小,奶公的脸颊立马浮上两道红红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