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究竟为什么要兵分两路?大家一起走不是更安全?”
“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不能把所有鸡蛋都装在一个篮子里。林子里的事情很难说,你和忠义叔他们那边带着必须品慢慢走,我们轻装上阵先到那里去探清楚情况。”小唐说话永远都是那么理直气壮,哪怕他说的再没道理听上去都充满了说服力。
法渡心里多少有点没谱:“忠义叔年纪大了,其他人看上去也没什么战斗力,你确定安全吗?”
小唐只考虑了一秒钟就给出了回答:“比我这边安全。”
法渡:==
“放心吧,前半段只不过是普通的密林,野兽毒虫什么的凭忠义叔的经验轻松就能对付。等过了鬼眼峡之后,冒险才算是真正开始。”
走进了树林法渡才算是感受到了大自然的伟大和可怕,那无边无际的林莽蔓延连绵根本看不见尽头,林子里终年潮湿,按理说这么多植物应该是个纯天然的大氧吧,实际上走进去的时候鼻子上喉咙里却都像堵着东西,无论是空气还是气氛都让人感觉压抑。这里人迹罕至,林间那些小路其实都是野兽踩出来的兽道,泥地上尽是野猪和麂子的蹄印,间或会出现几个豹子的脚印,大家赶着马背着沉重的行李低头赶路,几乎从不交谈,只听见鞋子踩在泥泞里那种带着胶感的噗噗声和马蹄踢踏声。
不到半个小时,大雨如约而至,然而那一场大雨兜头浇在高耸入云的古木上,到了下面就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顶着一件雨衣已经足够了。这一走起来就像是永远也到不了尽头,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稍微开阔的地面,忠义叔才终于宣布原地休息。法渡一屁股坐到一根倒下的腐木上面,没想到那木头早已经被泡得软透了,轻轻一坐就断了,发出一声难听的咯吱声,不像是断了木头,倒像是断了骨头,几根比指头还粗的白色虫子从那断口伸出头来,似乎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强拆。
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即使停下来也都是轻手轻脚很少交谈,木头断裂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就像是地震似的,那些在林间喧闹的声响忽然间完全停了下来,四周静得吓人。
就在此刻,法渡忽然听到了令他胆寒的音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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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又跟来了。
☆、梦中端倪
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在太阳下山之前忠义叔这一队已经安全的到达了会合地点。
那段手机铃声自然是让法渡吓得魂飞天外,可那音乐不过响了十几秒就停了,其他人根本没把它当回事,到底也只有法渡知道,那音乐声并不是来自于某人的包里,而是来自于白蛇的肚皮。
法渡全身心的戒备起来,还以为立马就要上演真人版《狂蟒之灾》,没想到就在那音乐声后一切归于沉寂,白蛇非但没有现身,甚至连准备过来拜访的迹象都没有。
营地里点起了篝火,小唐独自坐在火堆边上一边吃干粮一边研究膝盖上那块地图。
法渡在那杵着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你不是说你进去过吗,还研究这个有什么用?”
“情况随时都在变化,既然带着大家来了,我就得对大家负责。”小唐连头都不抬,只管埋头啃压缩饼干。
“都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意对我说实话?”法渡有些恼了,“这一趟大家是不是会有生命危险?”
小唐抬起头来,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哪一趟没有生命危险?”
法渡:==
法渡顺过他的手握紧在手心里:“小唐,如果我现在后悔了,你愿意就此放弃带大家出去吗?”
小唐警觉的放下了方便面碗:“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异象了?”
法渡苦笑一声:“白蛇来了,它就跟在我们后面。”
他还以为小唐听到这个答案一定会改变计划,没想到他居然松了一口气:“不用理会,当它不存在就行了。”
“为什么?你就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既然没有主动出击就说明它有所忌惮,它喜欢跟就让它跟着呗。”
“万一它看我们人多势众不好下手,一路跟着想要等到大家遇险再趁虚而入怎么办?”
“你真是太小看它了,身为大妖,哪里会怕这么区区三四十个人。”小唐冷了脸,不耐烦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要走你就一个人走,反正白蛇认定了你,你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如果你死后有灵,千万不要来找我,老唐家管死不管埋,我不会去给你收尸的。”
法渡气得七窍生烟:“真没义气!”
“我说过我能保护你。你信我就什么都别管放心的跟我走,你不信我,随你什么时候离开都行,我们就当没认识过,协议就此作废。”
这一晚上法渡生了满肚子的气,随便啃几口干粮就睡了。他们跋山涉水折腾了那么久才能到达这里,要是真让他一个人离开,哪怕不被白蛇吃掉,估计也会莫名在这山林里送命。就算他真的侥幸出了林子,难道真要靠一双脚走回去?
山林里的夜远比在村子里更加令人恐惧,营地中央的火堆虽然可以吓阻野兽,却给不了人多少温暖。夜里深寒,露水在帐篷顶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即使裹着睡袋都觉得浑身骨头针扎似的疼。为了防止意外,晚上有人轮换着站岗值班,营地里总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这倒是并不奇怪,法渡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好像有人在扯他的睡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