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听师傅他们讲过。”云曦老实的回答,“听说阆风一派几乎全灭。”
“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活下来。”重樾轻轻的笑着,对上云曦的双眼。四目相接,云曦忍不住脸色微红。
“啊…我没想那么多。我听师兄说,你是阆风的弟子。以为你和青阳长老一样呢。”云曦小声的说着,“师叔…你怎么还没去投胎啊…?”
“师妹!”
“云曦,不得无礼!”一旁的云衡和云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云曦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可是满腹的疑问无处可解,有难耐的看向重樾。想要再次开口询问,忌惮师兄在旁,只能朝重樾努了努嘴巴。
“没有关系。我丢失了一魂一魄,不能投胎。”重樾并没有介怀,耐心的和云曦讲解。
“师叔,我会帮你找的!”重樾的话音刚落,云曦忽然大声的喊了一句,同时伸出手在胸口拍了两下。重樾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没有想到这孩子虽然聒噪了些,却是这般有意思。
“云衡。”重樾话锋一转,转向云衡。
“弟子在。”云衡立刻应声。他正襟危坐,依旧是那副刻板的模样。
“在梁州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要去捉什么蛇妖?”重樾问道。
“正是。”云衡点了点头,“我带云曦、云锦二人下山游历,在靖江时听闻城东李员外的次子被蛇妖忽然失踪,我们追查之下,发现他是被蛇妖所掳。奈何那妖孽法力高强,追到梁州的时候就断了踪迹。”
“你说的那个李员外的次子可是叫李仲言?”
“正是!”云衡有些意外的看着重樾,没有想到他竟然知晓这些事情。“师叔,你认识他?”
“不认识。”重樾摆了摆手,看到云衡严重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禁弯起了嘴角,过了半晌才说道。“他这一世叫李仲言,我不认识他。不过他三世之前名唤徐善清的时候与我倒是旧友。”
“那师叔,你可曾见过他?”云衡急忙追问。
“我和敖必之所以来益阳,就是听闻有蛇妖在这里作祟。”重樾转向敖必轻轻一笑。“这蛇妖其实并不是蛇妖,百年前已经飞升成了地仙。百年前,他应天劫之时,险些丧命。就在这亭湖畔,被徐善清所救。两人自此相伴,可是徐善清终归是凡人,他百年之后,水镜一直在找他的转世。足足找了三世才将他找到,就是你们口中所说李员外的儿子李仲言。”
“哎…”云曦忽然叹了口气。“这蛇妖也是个可怜人。想不到他们本是前世的恋人…”
“有何可怜?!”听到师妹的话,云衡忍不住眉头一蹙,“那蛇妖不顾李仲言已经婚娶,将他掳走。不合礼义,祸乱人间。你还为他说话!”
“可是他和李仲言才是恋人啊,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他们才是最开始在一起的呀。”云曦不服气的争辩道。“李仲言也许是自愿跟他走的也说不准。”
“不过是前世的姻缘,早就化作乌有。而且,李仲言自幼熟读诗书,明理重义,断不会弃妻儿不顾。”云衡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握成拳头在桌子上不轻不重的碾磨。“我们修仙之人,本是除魔卫道。怎能纵容蛇妖如此肆意妄为。”
“云衡说的没错。”重樾开口了,云曦大概没有想到重樾会是这样的态度,惊讶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委屈。“李仲言的确不知道自己是李仲言。水镜用法术抹去了他这一世的记忆。前日,我在遇到了他。他待我的态度竟和百年前一般,怕是根本不知道现在已经时光流转改朝换代。若他知晓,自己在靖江尚有幼子娇妻。与水镜的种种不过是前尘往事,怕是也会执意要回到家中的。”
“师叔,你说你们碰到蛇妖了,可曾与他交手?!”刚才被云曦打断,云衡差点忘记了向重樾询问水镜的动向。
“交手了。”重樾点点头。“不过暂且奈何不了他。那蛇妖已经是地仙,法力高强。而且他百年前曾有一桩义举,蒙九天玄女赐护心保甲,寻常法术奈何不了他。”
“这可如何是好…”云衡叹了口气,刚刚舒展的眉头又蹙到了一起。
“不必多虑,我们阆风派,当年有一件宝器,唤作阳炎刺。”
“阳炎刺?”听到重樾提起阳炎刺,敖必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他记得重樾说过,阳炎刺是他们司马氏皇陵中的宝器。当年为了封印妖兽从皇陵中盗取,也就是因此让重樾的师姐桎梏其中百年不得解脱。不知为何此刻重樾忽然说阳炎刺是阆风的宝器。只是敖必的询问还没有说完,就被重樾打断。
“阳炎刺。”重樾的手伸到圆桌之下,不露声色的捏了捏敖必的手指。敖必虽然满腹狐疑,还是老实的不再询问。“也算是我们阆风的镇派之宝了,不知现在何处?”
“师叔说的可是灵力强大的一柄赤色的水刺?”云衡思索了片刻询问道。
“不错。”重樾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可曾见过。”
“见过。”云衡说道,“我在师父的剑冢中见过,里面很多的宝剑都是当年阆风弟子的遗物。被他收集封印到剑冢之中。其中有柄红色的水刺格外显眼。它的灵力几乎压制过了其他所有的宝物。我听闻阆风弟子多是用剑,看到有柄水刺,觉得蹊跷,就向师父询问,可惜他并没有告诉我那柄水刺的由来,反而勒令不准询问。”
“阆风当年为了封印妖兽几乎折了一派的弟子,你师父怕是触景伤人,你多些体谅他才是。”
“弟子遵命。”云衡点点头,一脸严肃的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