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样会觉得疼?”敖必忽然有些好奇。
“用法器或者仙术打我应该会觉得疼。”重樾皱了眉头回忆了一下。“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用缚妖索捆住我,被绳索勒住的地方就很疼,像被火燎一样。”重樾话锋一转。“怎么,你想问清楚什么样的攻击对我是有用的,下次换个方法打我。”
“不是。”敖必忽然大嗓门的喊了一声,重樾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小心的打量周遭的行人。他们显然被敖必的举动吓到,敖必脸色阴郁,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小半边脸,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路人见状,纷纷绕开,敖必和重樾周围竟然空出了一个小小的圈。
“咳咳。”重樾抬起手在轻微的挡了挡,有些尴尬的扯住敖必的衣袖。“别丢人了,快走。”
敖必不再说话,但是还维持着手挡在重樾眼前的动作。重樾无可奈何的忍受着被挡住了一半的视线,拖着敖必艰难的行进,直到两人走到一个幽静的巷口,重樾才松开手。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敖必再次开口,他低着头看着重樾和自己一样的脸庞,情绪就会变得很奇怪,索性别开眼神。“你老是揶揄我,忍不住就会动手。”
“我这不是也没怪你么。”重樾抱着手臂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你说你怎么什么事都真么较真呢。”
“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高兴还是生气。”敖必犹豫了一下,老实的说道。“你是奚落我,还是夸我,我也看不出来。”
“真是难为你了。”重樾叹了口气,看着敖必的表情有些异样,马上有补上一句。“我这不是奚落你。凡间有挚情亦多疾苦。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人心叵测,我在宫里呆着整整10年,从记事起就开始学这些东西。你还是太过挚诚。”
“这样不好么?”敖必对重樾的话很是疑惑。
“当然不好。”重樾摇了摇头,“我父王…我爹当年就是太过天真,他自己不争,连带着我们一族都没了活命的机会。他一心向善,礼佛布施。从未图求霸业,却被逼着坐上了皇位。结果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并不是你对人和善,就会得到回报。这世间最莫测的就是人心。”
“我不是很明白。”敖必看着重樾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以后会明白的。”重樾弯了弯嘴角,“幸好你遇到的人是我,不然真不晓得要荒废多少年,才能超度了所有的荒魂飞升成应龙。一世困在这叶江也未可知。”重樾抬起手在敖必的肩膀上不重不轻的捏了两下。就凭敖必这个莽撞的个性,要在大千世界里找到那些个亡魂还真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索性他遇到了重樾。重樾和敖必像是两个极端,他任命的接受一切,利用他人也利用了自己。生在帝王家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但是残存的记忆却像烙印一样印在重樾的灵魂里,为了目的,他可以狠得下心不择手段。
对话没有再继续,敖必低着头似乎还在回味重樾的话。重樾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敖必是个仙,超脱世俗,无欲无求。自己为何还要用人间那些恩怨纠葛来绕他心志。这么一来,会不会阻碍他飞升。这么想着重樾也开始忖度起来。直到两人已经走到城郊,重樾才发现敖必的手依然挡在他眼前。
“敖必。”
“啊!?”没有想到重樾会忽然喊自己的名字,敖必被吓了一跳。
“你老把手挡在我眼前干什么?”重樾抬起手,戳了戳敖必的手心,让对方忍不住缩了一下手。
“我怕你被太阳晒。”敖必老实的回答。
重樾抬起头对上敖必的眼睛,他的瞳仁漆黑,一脸认真的模样。重樾忽然觉得这样子的敖必可爱的厉害,他忍不住抬起手去捏对方的脸颊。
敖必被重樾冒犯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想到自己刚才踹的那一脚,又老老实实的低下头不敢动作。
“我是百年的厉鬼,这点太阳奈何不了我。”重樾拉起敖必的手稍微往上抬了抬。“就算是要给我挡太阳,也要找个合适的高度啊。你挡在我眼前,我看不见路。”
“…”敖必有点不好意思的把视线转向一边,不过还是听话的把手向上挪了挪。
“举这么久,手会不会酸?”
“不会。”敖必摇了摇头,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不用说,重樾也能猜到他的意思,我是地仙,这点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看来还是用老办法好了。”重樾笑起来,向后退了两步依靠在路上的古树下。他拉下敖必的手,示意有树荫的隐蔽不需要他在这样傻傻的擎着手臂帮自己挡太阳。
“将军府现在别说是生人就算是府内的家丁想要近出怕也是困难的。”重樾思索着,“你说将军府内有怨灵作祟,但是府内的家丁却只是说将军性情大变不进生人。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可能,作祟的怨灵,必和这雄信将军有关。不是附身在将军身上,就是只在将军一人身前现过身。”
敖必点了点头,示意重樾说下去。“可我还是觉得,不应该硬闯。”
“想什么办法,刚才不是说了,将军府现在根部进不去人。”重樾无奈的笑了笑,敖必不光的性子横冲直撞,来思维也是,不知变通。“我说咱们闯进去,你又不同意,和我说些什么仙家规矩。既然如此,只好让将军请咱们进去。”
“不行。”敖必立刻开口反对。
“为何不行。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过一个厉鬼。”重樾伸出手向着将军府的方向比划了一下。“趁地仙大人你一个不留神,溜入王府作祟,扰人安宁。将军无奈只好召集天下异士。敖必道长云游四方路过此地,便出手相助。擒得厉鬼,造福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