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始终没有找到被绑的三人。李广鸣盯着假和尚。他本以为,绑匪不止一个人,那来拿赎金的肯定也不止一个人。这假和尚在香客们之间周旋了一天,居然都没人怀疑!绑匪只需等待天黑,等香客四散,悄悄将金子运走就行。原来,是他将此案想得太过于复杂。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认为绑匪是傍晚之前会去观音庙拿赎金,就只让官兵盯着拿箱子的人。没想到绑匪根本就在庙中。若不是他觉得不对劲,进来察看,还逮不住这狡猾的绑匪。这时候,徐修进来了,后面跟着谢山和几个家丁。原来他一直没有走远,就在观音庙五里外的小凉亭等待消息。谢山认出来了,这假和尚就是卢辉。马贼帮散了以后,卢辉这两年从没犯过大案,为了维持生计,只带着黄立做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这次想着,能拿到徽州首富的赎金,足够他们两个生活一辈子了,没想到还是栽了。他被两个官兵压着,跪在地上。他心里还是不甘心,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你是徽州知府?”李广鸣不答。“你怎么知道我是假和尚?因为没给你讲经文?”“孩子们在哪?”李广鸣又问。卢辉笑了,主动权还是掌握在他的手上,“你先回答我的话。”“戒疤。还有,我向来没有礼佛的习惯,自然也不认识观音庙的主持,那就更不知道他的法号。”卢辉说道,“我一进徽州城,就听百姓们说,徽州知府如何如何了得。我还不信,没想到还是栽在你的手里。”李广鸣没心情和他扯这些,“我再问你一遍,孩子们在哪!”“哈哈哈哈哈哈,”卢辉笑得丧心病狂,“大人你可知道,我们这些做贼的,最怕的是什么。”李广鸣不言语。徐修忍不住了,揪起卢辉的僧衣,情绪开始失控,“你到底把他们关在哪了!”卢辉挑衅地看着徐修,“徐老爷,你要怪就怪你太有钱了,才会给自己的孩子招来这么多祸害,”说完又是一阵大笑。李广鸣扶起徐修,抽出一名官兵的官刀,将卢辉的手按在地上,提起刀就往他手上刺。他眼神阴冷,像是在看一只命贱的蝼蚁,“你说是不说?”利器刺穿了卢辉的手掌,他似乎毫无察觉,自顾自地说道,“我们马贼,向来是不杀妇孺的。不过……”他抬起头正视李广鸣,“我都落在了官府手上,谁管还是不是小孩。哈哈哈哈,我们最怕的,就是死了没有人垫背,黄泉路上没人陪!”卢辉像是在回忆什么,“那两个小孩,细皮嫩肉的,看着好生可爱。不过,我亥时还没回去的话,你猜黄立会怎么做?”李广鸣气极了,抽出官刀,对着卢辉的肚皮又是一刀,“将他拖下去,关进知府大牢,好生伺候!”他一回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徐修。他这个贤弟,生性要强。他二人相识多年,从未见徐修流过一滴眼泪。“大哥,”徐修泣不成声。“贤弟,将你府上所有的人手都派给我,”李广鸣苦笑,“还有一个多时辰,只能全程搜捕了。”钱九九倒霉这件事,她是自己知道的。只是她经常在想,一般人要倒霉到了哪种份上,才能有她这么倒霉了。天才微亮,她就跟着绑匪身后。绕了无数山路,走了三个时辰,那绑匪才停下。原来是已经到了贼窝了。她远远地看着,两个绑匪在山洞口说些什么,听得并不真切。好像是那匪头子跟那小弟说,要是他不回来,直接将人质杀了。“九九,徐亦安应该就在里面了,”恶三说道。“我需要你说?我自己都看到了好么,”钱九九按照惯性翻了个白眼。恶三对她的暴脾气习以为常,“那一会儿你打算怎么救他?”怎么救?还能怎么救,“咬死绑匪他不就没事了。”“不行,”恶三出言制止,“你在人间不能害人性命的!命盘见了血光,大凶,会更难融合的。”破事真多。钱九九说道,“你们地府有屁能不能一次性放完?等到有事的时候才说,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她气不打一出来,“那你倒是说说,这个怎么救!”恶三不说话了。钱九九看不见他的受气样儿,但也不难想象。这个恶三啊!她气急,“你真是猪啊,咬得他不断气不就行了?”恶三恍然大悟,“九九,你真聪明!这都想得到!”钱九九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衬托的。正当她还在感叹,做鬼的差距怎么这么大的时候,钱九九就被一闷棍给打了。晕之前还听见那两个绑匪说,等他们拿到了赎金,就把她炖了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