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大人说有用就是有用的,你也别太着急,等机会来了抓住便可,”恶三认真地说道。钱九九说道,“我现在着急的是,我饿了,到底要去哪里吃饭。”这下倒是让恶三犯了难,“我也不知道,对不起啊九九。”这小屁孩遇事只会说对不起,这让她很不耐烦,“别扯那些没用的。你怎么这么喜欢道歉呢,再说,你也没有对不起我。以后,别在说对不起了。”“知道了,九九,”透明的恶三,嘟起了嘴巴。“对了,”钱九九突然想到,“徐亦安那个娃娃亲,叫什么来着……对对对,蔚容,她不是挺喜欢狗么,你知道她家在哪么。”“我知道,”恶三自豪地拍拍胸脯,“这次出来,我可是把所有的跟徐家有关系的人,以及他们的住址,都背下来了呢。”可算是有点用了。钱九九起身,抖了抖金灿灿的狗毛,奔着恶三所说的地址向前走去。徐家商号。谢山特意在几百号人中,挑了两个身材壮实的外地人。一个叫卢辉,另一个叫黄立。他观察了这两人几天,觉着这两人,干活实在,从不偷奸耍滑,便放下心了。夜里,三更天。卢辉突然睁开眼,他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其他伙计都还在熟睡中。他蹑手蹑脚下了大通铺。悄悄走到黄立旁边,拍了拍他的脸,后者也立刻清醒了。这二人一前一后,猫着步子,慢慢摸到了二楼记账的房间。黄立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根铁丝,往锁眼里一透,这锁就打开了。二人又看看了四周,发现没什么异常,便偷摸进去了。卢辉拿出火折子,这屋内的书架上,密密麻麻堆满了账本。这两人是看都看不懂。随即二人开始翻找。一刻钟后,也并没有发现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两个小毛贼,混进徽州城首富的店铺里,就是求财。本想着这间房间是账房先生平时算账用的,想必总有些银票和散碎银子。二人却并不知道,吴先生当了一辈子账房,每日算好账后,必交给管事的谢山过目,就连当日的收入,也一并交去了去。他这么做,就是怕落人口实。卢辉眼看马上就要四更天了,此地不宜久留。便和黄立将翻过的东西物归原处,把门锁好后,又悄悄下了楼。回到大通铺时,刚好另一名伙计起夜,问起他们干嘛去了,卢辉只得也说是起夜,这伙计便不再追问了。卢辉见他并未起疑,也就放了心。只是这徐家商号,管理森严,他二人恐不易得手。为今之计,只有再另想办法了。眼看快到五月份了,天气逐渐转热。七岁的蔚容怕她太热,拿了剪刀便把钱九九的狗毛给剪了,剪得那叫一个难看啊。参差不齐,有些地方甚至还秃了。这小姑奶奶还不如把她的狗毛全剃了呢,不仅凉快,还十分省心。要说钱九九来蔚宇家里,也快一个月了。那天,她刚到蔚容家门口,还没等她坐下呢。蔚容就出来了,过了五年,她倒是长高了不少,再不是那个矮冬瓜了。她今天穿着一身粉衣,袖口绣了蝶儿,越发衬得她精致、可爱。钱九九看着这白玉娃娃,一派天真,憨态可掬,不由自主想多近亲她几分。这小姑娘不愧为爱狗人士,一眼就发现她了,“小茹,你看,好漂亮的狗狗,还是金灿灿的狗毛。”说完,便让丫头小茹,把钱九九抱回了家里。又是给她洗澡,又是给她喂吃的。要不说蔚容这小姑娘招人喜欢呢,给她吃的,全部都是人吃的东西。这要她吃狗食,估计她宁愿饿死。心里这道坎儿啊,就是银河,牛郎加织女都是跨不过去的。虽然她是用了狗壳子,但是尊严还是要有的。摇首乞怜行,吃狗食,绝对不行。这是她的底线。左氏宠爱蔚容,一贯是不会反对的。不过开心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半个月后,蔚宇从临安回来了。他是做丝绸生意的,这次生意本身就谈得不太顺利。幸而在对方得知他是徐修的小舅子后,才勉强松口。他这单生意,全是仰仗着姐夫的。若是没有徐修,他所做的生意,将是举步维艰。所以他一回来就看到一只金毛狗,能不上火么!当初就是因为一条来路不明的野狗,害得他那个小外甥差点送了命。这么多年,逢年过节,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让姐姐帮忙说情。但是他那个固执的姐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徽州城中,谁都知道两家人闹了别扭,连带着他的丝绸生意一落千丈。这实在是因为生意太惨淡了,没有办法,他才去的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