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杨文宇道,“我天天住他家里,我要是想做什么还用等到现在吗?”
何梦瑶瘪瘪嘴,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白瞎她激动半天。
兰迪道:“总之,我猜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点什么吧?”
杨文宇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否认。
“功亏一篑啊。”王小非道,“我这几天可是铆足了劲儿秀恩爱了,可是宁子根本不为所动啊,完全一副累觉不爱的样子。我们家东子连套子都给你准备好了,怎么就掉链子了呢?”
魏东道:“所以我就说你这什么刺激他让他渴望爱的方案根本行不通啊。”
王小非不服气道:“那你那什么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的方案不也挂掉了吗?”
这时兰迪道:“苦肉计应该算是有点用吧,只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反而触怒了秦,就只有某些人知道了。”
几人齐刷刷看向杨文宇,杨文宇一脸焦头烂额道:“收拾收拾下山吧。”
下午,秦宁和杨文宇将王小非魏东两人送去了机场。王小非几次三番悄悄向秦宁打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撬开秦宁的嘴,不过王小非还是注意到,秦宁被问得急了,虽然嘴里仍是什么都不说,耳根子却诚实地红了。王小非了然地拍拍秦宁肩膀表示他不愿意说就算了,已然知道秦宁心头筑起的这座坚实的堡垒已经开始出现了裂口,于是放心地和魏东走了。
送走两人,秦宁打电话给何陆云要把刀刀接回来,何陆云竟然豪气万丈地告诉他老人家让刀刀多陪几天,让他好好过几天属于自己的生活。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宁只得不情不愿和杨文宇单独回家。
到了小区,踏入电梯,两人相顾无言。
电梯缓缓上行,楼层数字一点一点由小变大。
就要到达秦宁家所在楼层之时,电梯里的日光灯忽地明灭了一下,骤变突发,电梯不升反降,失去控制猛地向下坠去!
强烈的失重感让秦宁感觉整颗心都被生生提到了嗓子眼,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杨文宇,杨文宇却立刻反身将秦宁按在电梯墙壁上,疾喝道:“靠墙,曲腿!”秦宁六神无主,依言照着做了,心里却止不住地想今天可能就要死在电梯里了,就这功夫竟还分出点心思感谢何陆云没让自己去接刀刀。
“咔哒”一声,电梯突然卡住了,秦宁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数字,7楼,刚刚经过11楼,还没到12楼,也就是说,几秒钟的时间,电梯下坠了5楼。秦宁后怕地想,如果电梯直接掉到了楼底,只怕他和杨文宇今天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杨文宇在电梯停止的下一刻马上按响了警报器,逮着间隙紧了紧握着秦宁的手道了声“别怕”。
不过一会儿,从警报器里传来问询的声音,应该是小区的保安。杨文宇沉着地告知了位置和状况,这才将还在轻微颤抖的秦宁拉进了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此时他竟有些窃喜,只因怀里的人没有丝毫挣扎。
“没事了,工作人员马上就来。”杨文宇稳重的声音在秦宁耳畔响起,安抚了秦宁因为紧张如擂鼓般的心跳。
“嗯。”秦宁把头埋在杨文宇胸膛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昨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杨文宇趁机解释道。
狭窄的密闭空间里,连一呼一吸都显得如此清晰,更何况这凑到耳畔间的柔声细语,如一道惊雷直击心防。
秦宁不吭声,却用双手紧紧地环在了杨文宇后腰。
杨文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震,喜不自胜,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仿佛想要将他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辈子都不撒手。
一直以来,秦宁都找不到原谅杨文宇的理由,尽管他自己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有多爱杨文宇,发了疯地想要跟杨文宇在一起,自己的遭遇他可以不在乎,然而父亲的一条命却横在他们两人之间,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向对方迈出一步,他不能原谅杨文宇,也无法原谅自己,他认为,这是他这一生都必须背负的罪孽。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秦宁无时不刻不在克制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有多煎熬,总是做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讨厌嘴脸,背地里却偷偷捂着发痛的胸口难以喘气。
看着别人出双入对恩爱有加的样子,他何尝不羡慕。
总有一个人在身旁温言软语百般照顾,他又岂会心如磐石。
只是,他只要一想到逝去的父亲,孤苦的母亲,就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靠近杨文宇。
可是刚刚这一瞬之间的变故,让他忽地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