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棠问:“你们的意思是想说我之所以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是因为周定国动了手脚?”“我怀疑周定国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徐来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有些悲悯地看着陆晓棠,轻声问了一句,“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周定国接受咱们所编造的这一切的时候有些太过于理所当然了吗?”陆晓棠摇头:“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人的感觉是不会说谎的。我跟周定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跟从前没有任何差别。我相信他就是周定国,而不是崇光……”“可崇光和周定国从来都是一个人!”白琳猛地握住她的肩膀,直视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晓棠,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好不好?”陆晓棠挣脱开白琳的钳制,冷着脸看着他们两个:“凡间的一切不该是你们可以随意插手的,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一直在挑拨我和定国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目的。按理说,白琳你应该无论如何都站在我这边的,而你徐来……你原本不就是为了助我能够圆满度过此世的吗?你觉得,你现在所说的话可以让我圆满得了吗?”徐来按住了白琳想要挣扎着解释的双手,目光中的悲意又深了几分:“白琳,被说了,陆晓棠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我明天就会启程回吉林,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就燃了这张符纸。”徐来一边说着,一边往白琳手里塞了一样东西。他深深地看了陆晓棠一眼,转身走出了喜临门的大门。徐来一走,周定国便跟了过来,伸手将陆晓棠拉到自己身边,低头问了一句:“怎么不高兴?”“崇光。”陆晓棠蓦地开口。周定国一愣,问道:“你说什么?”“没什么,只是刚刚太阳有些刺眼罢了。”陆晓棠笑了笑,拉住了周定国的手,扭头看了白琳一眼。白琳移开目光,背着手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大堂里就传来了一阵阵欢声笑语。陆晓棠目光凝重地看着周定国,有些感慨:“你说,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有所改变,总有一天变得面目全非呢?”“你最近思绪过重,别想那么多了。”周定国伸手将她搂住,突然问了一句,“白琳和徐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旁的关系?”陆晓棠不解地看着他。“我是觉得白琳年纪也不小了,平常也没见她身边有什么人,现在看着她跟徐来倒是挺合得来的样子。要是白琳真有这个意思,咱们出面将徐来留下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周定国笑着解释了一句,“以前白琳那么照顾你,咱们总得有所回报不是?再说徐来自己不是也说过想要留在咱们这边的医院吗?既然以后也想要来,不如现在就别走了呗。”陆晓棠沉默了很久,才点头应了一句:“你看着办吧,我有些累了,定国,你跟陈征大哥今儿还有什么活动吗?”“没什么了,就是莫丽……我们打算一会儿去找陈向荣聊聊,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先陪着你。”周定国一脸担忧地看着陆晓棠。陆晓棠摇头:“我没什么,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莫丽这两天还真就在凤华姐这儿当起服务员来了,陈向荣就一声都没有问过?他心怎么就那么大呢?”周定国皱了皱眉,替陈向荣解释了一句:“现在县里头正在创建水利项目,他忙的焦头烂额,孩子都送到亲戚家去了……”“亲戚?”陆晓棠打断了周定国的话,“陈向荣和莫丽哪有什么亲戚在般阳县?”“这我倒是不太清楚,咱们两个不在他们身边太久了,兴许他们有什么亲戚过来投靠了也说不好呢?”周定国拍了拍陆晓棠的后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个人啊,就是太紧张了。”周定国说着,蓦地一顿:“是不是之前我昏迷了太久,吓到你了,才让你最近几天一直情绪不稳?”:是有猫腻陆晓棠顺着周定国的意思点了点头,又安慰了周定国两句,只说自己过两日就会好了。周定国显然是早已经约好了陈向荣,他看着陆晓棠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后,便嘱咐了王凤华两句匆匆离开了喜临门。陈征慢悠悠地喝完了一盅酒,这才拍打了拍打自己的外衣,准备要出门。“陈征大哥。”陆晓棠却突然起身追了上去,“我想问下,这两天你是一直都跟定国在一起吗?”陈征琢磨了一会儿,笑眯眯的看着陆晓棠回答道:“我觉得定国这两天除了跟你在一起应当就是跟我在一起了,怎么你是真的觉得定国有问题,才总是说些不着调的话吗?晓棠啊,虽说咱们认识时间不长,可你在我眼里一向是深明大义识大体,你可不能跟莫丽学这些没用的东西。”陆晓棠抽了抽嘴角,抬头看着陈征身后的莫丽,有些笑不出来。陈征也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莫丽,陈征却显得送了一口气:“莫丽啊,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女人有的时候不要那么强势,没有男人会喜欢的。”说着,陈征还打了一个酒嗝。莫丽嫌弃地皱了皱眉,还没开口,陈征便已经走掉了。“陆晓棠,你觉得这些男人说的话都是对的?”莫丽冷笑连连,猛地摔了自己手里的抹布。陆晓棠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倒是没有那么想过,不过一直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相互坦诚彼此理解最重要了。”“那么你是觉得我不够坦诚还是不够理解陈向荣?”莫丽冷笑一声,“你看我这都出来好几天了,陈向荣天天跟周定国他们喝酒吃饭,怎么就不说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再说去哪儿吃饭不是一样的,怎么就不能让钱到凤华姐的口袋里?以前总说什么我不能随便旷工辞职,可其实真不去上班了这不也就这样吗?”“莫丽,你都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暴躁?”陆晓棠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你只是生活压力太大才造成这一阵子总是跟陈向荣过不去,现在……你该不会是更年期了吧?”“你才更年期呢!”莫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凤华姐都没有更年期,我更哪门子的年去?行了,我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我打算以后去秦湘那边上班了。”“什么?”陆晓棠这是真的没有想到,登时愣住了。莫丽不悦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反应?我不上班难不成在家里坐吃等死啊?我现在已经觉得陈向荣和陈明礼让我觉得很烦了,我以后要是真的天天呆在家里不是得让他们烦死我吗?再说,我前两天去秦湘服装厂里看了看,你放心,我这么有魅力的女人是不至于去做一线的纺织女工的。秦湘说以后服装厂要往海外发展,我打算去她市场部。那些男人不是喜欢喝酒谈生意吗?我也跟着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意非得喝着酒才能谈的了。”“莫丽,你的重点不对……”“什么重点?人生在世,做事情还得讲究重点了?”莫丽没好气地打断了陆晓棠的话,甩手拿起抹布又去大堂里忙活了。王凤华上前劝了几次,看着没什么用处,便一边擦手一边走到了陆晓棠身边,有些怪异地开口问道:“莫丽这是打算在咱们这儿呆多久?”“她刚才不是说要去秦湘那边吗?”陆晓棠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管她了,愿意在你这儿帮忙,也给你添个帮手不是?你这怎么还不乐意呢?”“莫丽到底是陈县长的爱人,咱们般阳县城里头谁不认识她?她一天两天在这儿帮忙那还能说是咱们几个关系好,可这日久天长下去,保不齐就有说些难听的。我瞧着莫丽这情绪本身就不对劲,这要是再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你说她能受得了吗?”王凤华唉声叹气,看向莫丽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