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庄宴恍然大悟。他放在腿上的手指泛白,紧紧蜷成拳。——符文州找到庄宴的时候,他坐在餐厅门前,明明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却整个人缩成一团坐在地上,看起来特别可怜,招人疼。他走上前,脚步停在庄宴面前。庄宴似有所感的抬头。这一刻一切都变得寂静下来,他抽了抽鼻子,憋住眼眶里的湿润,“州哥。”他真的来了,因为庄宴的一句话。符文州在庄宴周围打量了一番,蹲在他面前,神色凝重道:“她跟你说了什么?”庄宴摇了摇头,仰着脸看他,伸出双臂说:“抱抱。”明明是在撒娇,符文州却看见他眼底的湿润,他有些急躁:“你不用在意她说的话,我会搞定。”“抱抱。”“庄宴,你告诉我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抱抱。”符文州:“……”他没了办法,只好抬手揽住庄宴,唇抵在庄宴耳边,低低地说:“拿你没办法。”庄宴眼皮子一掀,偷偷地笑。原本的担忧瞬间被甜蜜充满,他偏了偏头把脑袋靠在符文州肩上,“你看见短信就来了吗?”“嗯。”“鲁莽。”庄宴撇嘴。符文州无奈地笑,他从没被谁说过莽撞,一向再冷静自持不过的人,终于有一天栽了跟头,他轻轻喟叹:“还不是怕你受欺负。”他自己的父母他很清楚,如果他们想做什么,庄宴是招架不住的。听见这话,庄宴吸了吸鼻子,“岑姨才没那么凶呢!”符文州一怔,“你叫她什么?”“岑姨啊!”他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直乐:“你妈妈挺喜欢我的。”“她跟你说了什么?”庄宴没打算告诉他那些,正因为他懂,才不愿意把符文州的脆弱剖出来,那是一个非常折磨人的过程,倒不如让这次谈话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放在心底。他心思敏感,抬头瞧了瞧黑沉的天,“咱们回去吧,冷。”话题转移得十分生硬,符文州眸子沉了沉,终究还是不愿意为难他。“回去吧。”“好!”庄宴站起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禁不住埋怨他:“你就算着急也要注意身体吧,穿这么单薄就往这儿跑。”他打算把外套给符文州披上,被一双手挡在面前。“我不冷。”面色严肃又正经。庄宴呲牙:“你骗鬼呢!”他嘴上不饶人:“来来来,小州州,哥哥照顾你。”偷偷看了看符文州越来越黑的脸,庄宴更乐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特有男友力?”符文州嘴角弯了弯,嗓音在这个冬天变得尤其温暖,“谢谢。”“谢什么!”庄宴摆摆手,“我是你男朋友,照顾你是应该的。”他满意地挂着笑。回到酒店,符文州才问:“她走了吗?”庄宴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她”指的是谁。他想,州哥和他妈妈的关系是真的很不好。“走了。”躺在床上,庄宴明显有心事,他犹豫了半晌,准备说出口的时候又停住了。“州哥,我去洗澡。”他“蹭”的从床上下来,一路进洗手间。庄宴很少这么纠结过,哪怕是两个人戳穿了窗户纸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今天这么焦躁。岑姨的到来,给了庄宴一些勇气。他简单冲了个澡,这样的冬天里,哪怕开着空调一样还是很冷,他迅速钻进被窝,只穿了一件浴袍的身体光溜溜,符文州那边有热度,他就不自觉往他身边凑。直到符文州脸色沉沉道:“庄宴……”庄宴身体一僵。随即听见他说:“老实点,别乱动。”“……哦。”庄宴老实了,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转了个身面对着符文州躺着,“州哥,上次你问我想不想见见我的亲人,我现在想了。”顿了顿,又说:“趁着他们还在。”他没机会见自己的亲生父母,甚至在自己的记忆里都没有他们的存在。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遗憾。这样的遗憾是永远没有办法弥补的。寂静地夜里,庄宴说:“况且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瞒着我的亲人把我留在庄家。”隐隐地,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触碰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总有一些事需要真相大白的,而且必须由他自己去找到真相。“下个月就是我爸,不对,庄叔叔的忌日,我想在这之前找到真相。我还有半个月杀青,你能把查到的地址信息给我吗?”符文州皱起眉头,“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