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倚竹竟是当年柳家灭门幸存下来的遗孤时,难以置信的金如期忍不住再次确认了一遍。“没想到汪漠不只毁了我家,也毁了你家”金如期眼圈发红,似乎有想起了当年残酷的过往,“既然柳家找到了你,以后你便不用再叫倚竹了,只叫柳甜。”“有了柳御史和卫家的保证,太子的事定能轻松许多,现今就等肖城回来了。至于汪漠,他此刻不在燕城,只能以后图之。”金如期似乎对卫安遥的改变并不是很在意,柳甜并不是很奇怪,就像卫安遥刚刚说的那样,从根源上讲,她们不是敌人,只不过顺道利用下罢了。卫家如今接住了这条橄榄枝,更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不必要的矛盾。接下来该往哪边走,就看这个夜晚。夜色当空,正是肖城与杨段飞行动之时。王宫的另一处——御药房,本应当陷入黑暗中安静沉睡,却有一点点光亮缓缓升起,在紧闭的屋门内四处移动。灯光下,白皙年轻的俊容如谪仙般干净明朗,只是双眼冷淡的拒人以千里之外。莫林穿着一贯的白衣,停在一处书案前,案上整齐摆放着一叠账本,记录着近期所有药材的进出和使用情况。他的眼中似乎燃起一团小小的火苗,始终僵着的唇角终于上扬,手指轻轻摩挲着这些账本,心中越发蠢蠢欲动,终于时机到了。莫林没有继续动作,拾起小小的灯盏,缓缓经过放置着各种珍稀草药的大药柜,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弱弱的光照亮了院中的一角,莫林抬头望向远处的莲蓉殿,唇角的笑容显得诡异无情。“莫御医,莫御医!”一个青衣小子脚步轻快的直奔院内。莫林回头,眼中霎时间带上暖暖的光,青衣小子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真是谢谢莫御医了,大晚上还麻烦你过来帮忙,都怪我今日过分贪吃了。”“一点小事而已,那我就先回太医院了。”“恩恩,莫御医慢走,下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说啊。”两人辞别后,莫林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着,空寂的心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和人。自己曾经有过亲人,有过一个同胞弟弟。皇子相争,官场分化。七年前的战乱毁掉了很多人的生活,包括他们。而今,却又要开始了。夜晚寂静,时间都仿佛被凝固一般,显得尤为漫长。直到很久,肖城才踏着夜色,急匆匆的归来,他此刻急需知道卫家那边的回应。揭下面罩,当即问道:“卫家是个什么态度?”光靠他们几个,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救太子,又安然无恙的离开燕城,太难了。更何况现在多了妍妃这个变数。“卫家答应合作。”柳甜把卫府和柳初瑞的事又复述了一遍。肖城一阵惊奇,世间居然有如此巧合之事,上次丫头离开自称柳姓,大约也是出于本能的意识。而且经过这一提醒,细看之下,她的确跟柳御史有几分想像,特别是眉眼的部分。她突然得了这个身份,也不知是好是坏。“不只你们有新消息,我这次进宫也找到了营救太子的突破口,上次你们碰到的妍妃,实际上只是暮存特意设置的幌子,她的真实身份是何文王暮景的未婚妻。”“怎么可能?!”柳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感到惊讶很正常,我亲眼看见的时候,同样觉得不可置信,但我曾见过这位王妃的,不可能认错,也试探过她的脸,没有易容的痕迹。”肖城的眼底透着十二分认真,不容置喙,把妍妃供出的话一一说明。想不到暮存身边的关系这么复杂,看似得势崛起,内里却是散架子,远远没有外表上看得牢靠。柳甜抓住其中的关键部分,“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要想办法接近暮存,趁机偷到开锁的钥匙,营救太子就成功了一半。”肖城点头,继续讲道:“暮存对妍妃心有戒备,反而是最不好下手的人,但有些特定的人也许可以轻而易举的接近。”墨眸看向一旁的金如期,“前不久出了刺客那么大的事情,暮存都能轻拿轻放,可见他对金大夫你是有一定的信任感,或许是因为金大夫治疗他伤病时,尽心尽力的缘故。”金如期听罢,嘴角带上一点嘲意,“难为你运气好,这么重要的人居然是相识的旧人,接近暮存不难,但即便我拿到钥匙,又能走多远?只怕还没出宫殿的大门,金某就要人头落地了。”“这么大的风险,可不能白白冒啊。”肖城心中了然,“这一切都是为了北络的未来,罢了,总要献上点诚意才行,给我两日,我必将解决王营,但同样的,再此期间,麻烦金大夫偷得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