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常阿姨这么一打断,陶酥的紧张都去了几分,她收好手机,正打算回去,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幽幽叹了口气。
一想到这可是死人最多的医院,陶酥就忍不住心底发毛,正要逃跑,忽听背后有人喊,“陶小姐!”
陶酥一惊,这好像是顾惟君的声音!
她立刻回头,果然是顾惟君!
她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手上还拿着杯咖啡,满脸无奈的看向她。
“顾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顾惟君指指自己的病号服,“生病了!本来打算偷着出来喝杯咖啡,你这又是稀又是臭的,我有点喝不下去了。”
她把咖啡递过来,“美式,没有开封,陶小姐不嫌弃的话,送给你了。”
陶酥接过咖啡道谢,立时便喝了一口。
“你不怕我下毒?”顾惟君开玩笑。
陶酥又喝了一大口,“恐怕我这样的小角色还不值得顾小姐动手。”
顾惟君往后靠了靠,“陶小姐似乎话中有话,是在埋怨我对付谢临渊?”
陶酥叹了口气,“本来是没关系的,生意场上,尔虞我诈,谁也别嫌谁手段脏,顾小姐也没惹我,我当然没关系。可是,因为这件事,爷爷病倒了,我心里有点点怨气。”
顾惟君低下头,双手虚扶自己小腹,“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凡事既有果,必有因,何况这件事跟我并没有关系,不必对我抱歉。”
顾惟君的头突然垂了下去,“我伤口有些疼,你能送我回去吗?”
陶酥忙把咖啡放到一边,上前问道:“你要不要紧?”
路灯下,隔得近了,才看见顾惟君脸上都是汗,她苦笑道:“就是做了个小手术,这会有点疼。”
“那我送你回去吧!”陶酥双手扶在轮椅上。
“谢谢!外科楼九楼!”顾惟君很虚弱,又往后靠了靠,半躺在轮椅上。
陶酥有些担心,“我直接送你去医生办公室吧?”
顾惟君摆摆手,“不要紧,可能是止疼泵没药了。”
“那要不要给你家里人打电话?或者朋友?”
顾惟君再次摇头,“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但事实上,人在生病的时候,是很难照顾自己的。
“我没有家人,早该认清这点的。”顾惟君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其实好像也没有朋友!”
顾惟君怎么会没有朋友,她擅长交际,申城名利场上谁不认识顾大小姐。
顾惟君好像猜到陶酥在想什么,自嘲道:“那些都是盟友而已。生病也不错,总算叫我能闲下来,理一理头绪,知道是为谁而活!”
陶酥推着她,“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活。”
顾惟君若有所思,“你说的很对,我怎么没早点遇见你呢。”
陶酥已经推着她进了电梯,晚上人不多,很快就到了九楼。
从妇科医生办公室跑出个穿着陪护衣服的大姐,“哎呀,小顾,你去哪里了,可把我急坏了。”
顾惟君冲她摆手,然后对陶酥说:“看,那就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