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看呆了?”
将甄伏放置与棋盘一侧后,曹显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轻轻向甄伏靠近,眼含魅惑,声音带着揶揄。
他没有放过甄伏眼中一闪而过的怔愣,他希望甄伏可以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只要他忠于他,他可以不计较他的一切。
所以,这些时日以来,他对他百般的好,他给了他一切,除了自由。
座上的甄伏并不知道曹显心中诸多考量,她对曹显棉里裹刺的侵袭感仍不能无动于衷,遂在男性气息涌来时,很自然地又往后扬了扬头。
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她迅速避开了曹显的视线,转身朝向棋盘,佯装淡定且泼辣:
“主公且快些来吧,今日昭华必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曹显又是浅浅一笑。
这几日,他笑得特别多,比之过去近三十年累计的,还要多。
他施施然坐在甄伏的正对面,执起一子,往下一落。
清风撩起甄伏耳边鬓发,她诡谲一笑,默默执子对下。
然一来一往,不管曹显如何让棋,甄伏皆在死局里出不来。
不过盏茶功夫,甄伏已败,她搓了搓手:“好了,一盘棋已结束,主公该处理公务去了。”
要赢曹显或许还要多花些功夫,但要输那是轻而易举的。
曹显抿唇,又一次抬眸若有所思地看向甄伏:
“易家宗老的徒弟只这般棋艺?”
甄伏闻言,眸色一凝,唇角一抽,随即又换上嬉皮笑脸:“昭华不过游历时偶学了些易学之道,棋艺不精不足为怪。”
曹显听罢,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即便道:
“既是学艺不精,要想于乱世活命可不容易,不如留在濮国,留在我之座下,如何?”
甄伏收拾棋盘的手一顿,头垂得更低,嗫嚅道:
“昭华无意王权富贵,本意也只是来寻父亲,待家人团聚,是要回去生根之地的。”
“不日,这天下都是本王的,哪里不都是你生根之地?”
甄伏咋舌,她竟不知曹显竟如此狂妄?
“主公,慎言。”
她极力压抑心中的悸动,以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您这话,若是后汉天子听了,怕要夺了您的权。”
曹显闻言,当即不屑地哈哈大笑:
“刘闽那小儿不足为据,只要我愿意,只要你想,这世间,是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甄伏一怔,猛然抬头,对上曹县灼灼双目,里面的豪情壮志,以及张扬夺目的清晰滚烫非常,灼得她心头怦怦直跳,她欲言又止。
良久,在曹显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她才重新垂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嗫嚅道:
“主公,这世间并不是任何物什都唾手可得的,譬如,昭华尊父母之命,早已与人家许了亲事,且我与那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是约定了要回去成婚的,背信弃义之事,是万万不可做的……”
甄伏的声音越来越小。
曹显的世界则越来越安静,他竟不知除了身份有别,还有其他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