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走的稍稍远了,方才听不到外祖母他们的声音,注意力逐渐转移到周围的环境中,锦衣卫的脚步声很轻,应该是个擅轻功之人。
“我们现在不是出诏狱吗?”
锦衣卫冷呵呵一笑,“姑娘还有事没做,您忘了吗?”
苏远浅笑道:“自是没忘,不过沈都督是想在诏狱中谈?”
“苏姑娘又没通敌叛国,何故怕沈都督呢?”
话音落,锦衣卫脚步止住,二人正好站在一扇石铁门前,他走到铁门右侧,左旋三圈铁纽,大门方才缓缓升起,“苏姑娘,请吧。”
苏远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只不过刚走两步,身后的铁门“咚”的一声落下,苏沅快速回身,却只瞧见那锦衣卫的残影。
她神色稍变,转身继续瞧着面前一片乌漆嘛黑的地界,沉默片刻,周遭陡然燃起火盆,正前方一座虎皮座椅上赫然坐着一人。
此人姿态肆意,目光睥睨,与白日里高头大马上的神态一般无二,正是沈慎。
苏沅上前抱拳道:“沈都督,我乃杨陵苏府苏沅,不知大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沈慎手中滚着两
颗玲珑剔透的掌珠,咯咯的声音随着他大手的幅度十分的明显,“苏姑娘似乎忘了你进诏狱的条件?”
苏沅听此,似是刚想起来般恍然大悟,“都督问的是此事,只不过若我说出此事,都督可会放我离开?”
沈慎目光阴沉道:“苏姑娘怕我?”
“我不过是怕死,若是沈都督觉得此事多一个人知晓麻烦,将我弄死在诏狱之中,再给我贴个私闯诏狱的名头,那我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你以为你不说你便出的去?”
“出不去,但是活着,我还能有和都督谈条件的机会,不是吗?”
沈慎慢慢从主座上移步下来,“苏姑娘,你很敢,我很少再见过像你这么勇敢的姑娘了。”
他走近苏沅,大手一伸,直接将苏沅的下巴嵌住,“你听说过什么叫‘弹琵琶’吗?苏姑娘身娇肉嫩,若用两个大弯铁钩穿过你的两肋,再用一条绳索拉离地面,接着用沾了盐水的铁丝刷子刷洗姑娘的后背,那场面定然是血淋淋的格外好看。”
苏沅轻哼一声,勉强笑道:“沈都督,如今是宣明,不是建元,锦衣卫如今是在陛下的管辖之内,而非太祖!您且想清楚了,若是滥用私刑,传到陛下耳中,您又该如何?”
“你以为如今的诏狱能飞出去一个苍蝇?”
“隔墙有耳,穿墙有风。”
沈慎的耐心有点被磨没了,大手不由得收紧,“那苏姑娘是说还是不说?”
苏沅
觉得自个的下巴要脱臼了,“沈都督若是愿与我合作,我自然倾囊相告,若是都督只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消息,那我只有死路一条,说与不说,又,嘶——有什么意义?”
沈慎面露不屑,“死了你,还有千千万万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