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镇国公府世子不久前来府中做客,被主母撞见帮她取树上的风筝,主母当时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要出事。
她无意跟姐姐抢婚事,更不知道严世子和嫡姐有婚约。
那是一场意外,去年,她上山为姨娘祈福,在半山腰遇到了劫匪,多亏严世子搭救,她才死里逃生,当时因为受伤,严世子逼不得已背她出了林子,又因为姨娘病重,他们私下又见过几次,可都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做任何越矩的事情。
后来他们在府中遇到……
她才知道他是镇国公府世子,还和自己的姐姐有婚约,那时候,她就什么都不想了,云泥之别的身份,还有什么可惦记的,徒惹笑话给人看罢了。
可严世子步步紧逼,她一个庶女有什么办法,感情再不受她控制,她也绝对不嫁人为妾。
谁知,就被母亲撞见严世子帮她取风筝的一幕。
那时候,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就是那时,她也没有多看严世子一眼,严世子因为她不回应,也已经与她冷战多时。
他们那天什么都没做,可在主母眼里恐怕他们什么都做了。
感情
主母迫切的要把她嫁出去,主母后来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侮辱,主母怀疑她什么,她怎么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可说这些有什么用,如今母亲铁了心要嫁了自己,她一个庶女怎么反抗的了,她也只能在限定的框架内奋力挣扎。
既然要成亲,为什么不能按她的意思来,这是关乎她一辈子的事情,她怎能让母亲将她嫁给贩夫走卒,像打发阿猫阿狗一样随意将她打发了。
所以,她求了父亲,求父亲为她寻不错的人家,求父亲为她做主。好在父亲还是疼她的,给了她几个备选,她选了安国公府庶出大公子,安国公府,不是什么母亲能随意拿捏的地方,安国公府庶出大公子有功名在身,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是父亲找的媒婆说亲的日子,也是她默认的,可刚刚,她隐隐心神不宁,是有什么变数吗?
裴六娘看看包扎好的手指,觉得自己多心,能有什么变数,庶出子女,谁会在他们的婚事上费心。
裴六娘这样说服自己,可还是心中不安,千万别出差错。宋大公子已可以自立门户,又有国公府靠山,是她现今最好的选择。
裴六娘心慌的在房间走着,看到了挂在屏风上的风筝,想到了枯树下,迎风而立的严不予。
裴六娘不自觉的走上前,看着刮破了一角的风筝,就像他和她之间跨不过去的距离。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只是一个庶女,从来也不敢痴心妄想,嫁给他,就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梦过了又能如何,难道和姨娘一样去做妾,一辈子困于后宅,连子女都没有办法好好做人。
裴六娘收回手,眼中多了抹决然,她不能。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声音压抑隐忍:“六娘。”
裴六娘吓了一跳,骤然转身,便看见她刚刚决定不见的人,就站在那里,仿佛天荒地老,仿佛她是天下最重要的东西,裴六娘心中一颤:“你怎么进来的!还不出去!小丫,你在干什么,还不带世子出去!”
小丫已经不见了,房间里仅有他们两个人。
裴六娘慌乱不已,如果被人看到,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