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武!武!”
华书与阿莫对站在场上,听着场下众多士兵的高呼,其中赫然站着季尉、秦泰等君侯,还有很多是昨日已经相熟的小将,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今日这脸看来是丢定了啊。
阿莫倒是浑不在意,右腿后撤半步立定,左手化掌:“孟郎君,请。”
华书深吸一口气,她虽知必败,但不战而屈不是她的作风,定下心来,右脚蹬地,猛地向阿莫站立的方向跃去,一拳袭向阿莫面中。
华书虽不通武,但手稳力气足,一拳过去也是猎猎生风。
阿莫见那拳迎面而来,也不出手格挡,右脚再退半步,身体猛地后仰,就让华书的拳落在了空处。
见她轻松躲过,华书正欲再袭,却见阿莫身体后仰的同时,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手一用力,不仅借力起身,还将她拉得一个趔趄,若不是平衡能力比较好,只怕当下就能摔个四脚朝天。
此时华书站立不稳,阿莫只需一掌击她后背,就能让华书败下阵来,但阿莫却未动,只是再次后撤半步站定:“再来!”
此刻,雁守疆站在人群外远远看着,见阿莫没有不依不饶刻意辱之,稍稍放下心来。
他实在是有点担心阿莫下手不知轻重,伤了华景这宝贝弟弟,两厢难堪。
华书这厢站定,方才阿莫一躲一拉,仅仅两个动作就让她清楚地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但她没有气馁,再次跃起,一拳袭面。
拳风再次来袭,阿莫不禁笑了起来,方才她不追击,换做旁人说不定要以为她刻意戏耍,孟疏身在当局,却并未受着情绪影响,反而再次攻来,且这一次气势更足,足下更稳,阿莫有心试探,便再次后仰躲过,抬手扯她胳膊。
“嗯?”
这次一扯之下,阿莫再次借力起身,却未能像上次一样将华书拉得趔趄。
华书足下微横,止住去势,立得稳稳当当,嘴角一勾面带得意地向阿莫挑眉,趁她刚刚直起身,一把反手抓过阿莫就想来个过肩摔。
她力气不小,阿莫一时不防竟被她得逞,然而阿莫在半空中一个灵巧地扭动就双手扣住了华书肩膀,方一落地,就将华书摔了出去。
“啊!!!”华书本还有些得意,突然被人掀翻在地摔个彻底,疼的同时还有些懵。
她不似老手知道怎么借力避免摔到实处,这一摔之下不仅后背着地,脑袋还磕了一下,痛得难当,躺在地上扶腰捂头呻吟不断,一时竟无法起身。
“好!”
“武!”
“阿莫姑娘好身手!”
场下叫好声不断,阿莫双手环抱,弯腰站在她头顶笑盈盈问道:“孟郎君,还来吗?”
华书忍住呻吟,面色通红,心知继续打也是这个下场,听着台下的叫好声不禁羞恼:“输就输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拳脚是不如你,但是你骑射也未必如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阿莫站直身体,见她给自己找补,面色一冷:“我骑射是比不上你,但也并不似你一窍不通。旁处我不知晓,但我们军中向来要求骑兵近战要过关,若似你这般只识骑射功夫,没有一点自保手段,便只能在后方攻敌,永远需要人保护。战场搏杀可不似你们平日里猎个畜生,面对的敌人是会反击杀死你的同类。难道你要等着敌人攻到你面前了,对着那些即将被杀死的百姓说,你们坚持一下,等我撤到远处百步穿杨取他们性命?”
随着阿莫的话,华书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很快,华书双目光彩越来越盛,甚至大笑起来。
阿莫被她笑得莫名:“你笑什么?”
华书挣扎着坐起来:“今日有幸,得阿莫姑娘点拨,是以愉悦。”
“?我点拨你什么了?”
华书一手扶腰,一手冲着阿莫伸出,阿莫下意识一接把她拉了起来:“。。。。。。”
华书倒不觉尴尬:“‘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①,今日在此,得见阿莫姑娘身手,乃一乐,借阿莫姑娘之言,得以自省,是为二乐,当浮一大白才是!”说着躬身揖礼,“孟疏今日心服口服,改日再向阿莫姑娘讨教。”
说着转身下了演武场,与众人点头打招呼,丝毫不见输了比试的羞窘,仍是满面春风:“军侯,我伤得好似有些重,上午训练可否取消?”
季尉瞧她疼得厉害,连连点头准备上手扶一把,被安荣抢先挤开扶住,一瘸一拐地走了。
季尉见阿莫立在原地不吭声,上前两步问道:“阿莫,她刚刚说那些什么知人知己,一乐二乐的,是什么意思啊?”
阿莫:“我也没听懂。”随后小声嘟囔,“不过怎么觉得她好像没那么讨人厌了?”
季尉面露疑惑:“本来也不讨人厌啊,今天还带了肥羊过来,给营里加餐呢,我刚去瞧了,熬的羊汤,一会儿多喝点。”季尉憨厚地嘿嘿笑道。
阿莫怒目而视:“吃吃吃,就知道吃,没事多读点书啊,你瞧瞧人家,之乎者也,出口成章,也不臊得慌。”说着转身走远。
“哎?我。。。。。。你不是最讨厌别人之乎者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