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自己好好打算一下工作的事,是要去艺术机构呢,还是要进乐团呢……他心怀期许,对自己未来的生活。下雨了。毛毛雨,如同薄纱帘帐一般垂下来,让整个园子都影影绰绰,犹抱琵琶半遮面。徐楚宁欣赏着雨景,耳边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隔着雨幕传来的,男人的声音。“小铭,又在玩是不是?”听见声音,徐楚宁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蜿蜒的花园小道里走来的人。他优雅大方,温柔体贴,注视自己的时候,眉目间带着温和笑意。让徐楚宁一下子就沦陷其中。那时,他还没有想到,自己所有的梦,注定顷刻破灭。他逃不过命运的玩弄。就像他永远躲不过无赖的纠缠。别跟我回去,我会忍不住锁上你。小叔一把火烧掉了他的琴,还砸坏了他买给母亲测血压的仪器,还有很多母亲的衣服,家里的椅子,那股浓烟在之后很久都缭绕在屋子里,徐楚宁闻到就忍不住发抖。郁风峣带着他去做笔录,走流程起诉,坚决不和解。徐女士也因此胆战心惊了好多天,徐楚宁还要忍下心里的惶惑不安,努力照顾好母亲。徐楚宁求他,“我想在家里陪妈妈住几天,你能不能通融一下?”他那时候发疯伤到了这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惹怒他,现在或许不是求人的好时机,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徐楚宁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非常低姿态,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性,闭着眼,“我求求你,我妈最近一直不舒服,我担心她,让我回去住几天,我想陪陪她。”郁风峣握着方向盘,目光凝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徐楚宁稍微抬眼,就能看见他手臂上新添的纱布绷带,那里擦伤了一大片,是男人抱着他摔在地上的时候,在家院子里的水泥地上磨出来的。水泥地粗糙,上面又全是人走来走去留下的灰尘和沙砾,几乎整条右臂的侧边都是擦伤,医生清理伤口的时候,他看见男人脸色很不好,估计在忍疼。徐楚宁吸了口凉气,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纱布,“还疼吗?”“嗯。”“对不起。”徐楚宁含着泪,执拗而倔强地抿唇:“都是我的错。”“嗯。”郁风峣不置可否,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视线还是落在窗外。车窗外,有些放学回到家的小孩子你追我赶,嘻笑打闹着在路边走过,看见路边停着的车子,好奇地打量几眼,然后很快又跟朋友玩闹在一起,越走越远。“你小时候也这样吗?”他突然问。徐楚宁没听清:“什么?”郁风峣夹着烟的手指了一下外面的小孩,“你小学时候放学回家,也这样吗?”徐楚宁现在根本无心听他闲聊,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别扯什么放学了,我在跟你说……”话没说完,男人侧头瞥了他一眼,“宁宁,别对我吼。”
“我没对你吼,我真的很着急!”徐楚宁急眼了,又拼命忍下心里躁动的委屈和愤怒,深吸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态度跟他说话,“对、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嗯,我小时候放学回家也跟他们一样。”“哪里一样?”郁风峣慢悠悠地问。“哪里都一样,”徐楚宁搓着手,语无伦次,也有些手足无措的烦躁:“衣服,书包,走在路上蹦蹦跳跳的,还跟同学打闹,之类的。”“你有朋友吗。”“没有,呃,有一个,不是,有几个吧……说不上朋友,就是同、同学。”“他们也拉小提琴吗?”“没有,不是……我小学只在周末学小提琴,我妈把我送去城里的培训机构,中午去,晚上回来。”“那你……”“我求求你了,”徐楚宁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低声哀求,“你答应我吧,我求求你,我求你!”“可是我对你的童年很感兴趣。”郁风峣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又轻又低。看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徐楚宁心脏都在疼,低头,额头抵在他手上,竭尽全力地哀求:“回去再问吧,回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你让我陪我妈住几天,算我求你了……”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恳求自己,郁风峣垂了眼睫,微微翻转手腕,就能将冰冷的手掌贴在他滚烫的脸颊上。他的宁宁。喉结缓缓滑动了一下,而后慢慢收紧虎口,把他的脸抬起来,郁风峣如墨一样隐晦难辨的眸子泛起丝丝波澜:“看你表现。”徐楚宁愣了一下,瞬间慌乱,四处看了看,哽咽道:“不要在这里。”“要。”“回去、回酒店……”“不回。”徐楚宁咬着牙,视线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稻场上忙碌的人们,红着眼睛,忍着泪水,“不要在这里好不好?回去,回酒店你要怎么玩都行……”“嘘,嘘。”男人噤他的声,眼眸寸寸成雪,将他锁在怀中,手掌抚进他衣摆下面的腰身,包着纱布的手臂环抱在他腰上,埋在他颈边,声音干哑:“你还是没懂,你还是不懂,不回酒店,宝贝,我们不回酒店……回去了你就再也出不来了,回去了我就要把你锁起来,只锁在我的床上,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会放你回家了你明白吗?!”耳边的声音阴狠低沉,好像要透过他的耳膜深深刺进他的大脑里,把他的心脏钉在男人的胸口,永远不让他有片刻喘息。徐楚宁心脏跳得很快,一股凉意浸透四肢百骸,他拼命深呼吸,闭上眼,含着泪转身,抱住男人的脖子,迎了上去。狭小的空间里,亲吻逐渐激烈,衣物撕扯四散,喘息起伏不休。徐楚宁脑子里有根弦紧绷着,被顶到失去理智,就用力咬住他的肩膀,咽下喉中溢出的呻吟。车外,偶尔有人走过,他们看不见里面,徐楚宁却能清晰辨认出他们每一个人。一车之隔的地方,他在抛羞弃耻地扭动身躯,抬手死死扣住车窗的框沿,沉沦在起伏的潮欲中。郁风峣允许了他的请求。徐楚宁喘着气穿上裤子,把被水弄湿的衣摆塞进裤沿里,抬手,用力用手臂擦去脸上的泪水和汗水,还不忘低头给他鞠一躬:“谢谢郁先生。”说完,一鼓作气打开门,下车离开。狭小的车厢里,还残留着情事的气味,男人久久没有反应,偏头看向副驾,坐垫上还有一些痕迹,眼神暗了一下。又点燃一根烟。远处的山峦之下,是金色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只留下死寂夜色。之后几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