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粒药躺在桌子上,旁边是杯温水。
向自己发出邀请的,是红着脸的陈驹。
陈驹变成了一枚酒心巧克力。
是裴敬川放在心尖尖上的,偷偷喜欢了两年的人。
好厉害呢,敢喝酒了,好神气地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跟切橄榄的调酒师聊天,那不着调的混账居然起哄,说要不要尝尝他的好东西——
“这可是能催情的。”
“放心啦,不是什么违禁物品,只是能让人更加兴奋哦!”
“给情侣助兴用的啦!”
裴敬川没有想到,陈驹会接过那两粒药,和自己回到了房间。
“成,一起。”
裴敬川接过了药。
在从酒吧回来的路上,陈驹就解释了。
“不要误会,我真的想试试自己的抗药性……你知道的,我连吃安眠药都没反应了。”
月亮藏在乌云后面,星星也开始打盹,投在青石板上的人影就显得很淡。
裴敬川的心情,还未完全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他不太明白陈驹的意思,也不敢真的去细想里面的含义,在陈驹面前,他自认为保持着冷淡和控场,而如今,两粒药片被抓在陈驹的手里,对方眼睛亮晶晶的,满是雀跃。
是纯粹的好奇?
——还是试探?
裴敬川不知道自己吃了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的欲。望不是特别强,青春期男生的冲动,于裴敬川而言,愚蠢,又肮脏,这样的心理有极大可能来源于童年经历,六岁的裴敬川,曾亲眼目睹过父亲的出轨现场。
而当时,他姐姐正因高烧而惊厥。
忘记母亲是因为什么事而外出,也忘了具体是什么情形,裴敬川只记得,姐姐的额头烫得吓人,手脚已经开始抽搐。
他害怕了,跑去敲父亲的门,一推,居然轻而易举地推开。
看到了叠在一起的身体,不着寸缕,交缠着的大腿。
裴敬川看不懂,他只想让爸爸快点去救姐姐。
可他被赶出门外。
该怎么办,房门打不开,裴敬川很担心姐姐会病得死掉,他爬上了窗台,试图向外求救——
坠楼的事,连妈妈都不知道。
还好楼下是柔软的草坪,刚刚下过雨。
后来,裴敬川的大脑已经自动剔除了记忆,仅有的画面就是他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蓝天,而父亲慌张地向自己跑来,一边跑,一边系着裤带。
因为恶心,不愿回想,更因为被撞破之后,父亲索性破罐子破摔,在他面前,再也不掩饰什么,反而为能够拥有众多的情人,而自豪。
到后来,裴敬川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上楼,连耳机都不必戴。
反正孟浪的叫声已然习惯。
而遇见陈驹,则是裴敬川没有想到的意外。
陈驹总说自己对他很好,其实一开始,裴敬川对陈驹的态度很恶劣。
因为见到陈驹的那天晚上,裴敬川就有了反应。
他……十分惊讶。
并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