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聚焦在了那张通缉令的人物头像上。
“弥勒,真名边啸,阿拉伯籍人,柬埔寨右翼民兵组织首领,拥有制毒师傅,以及固定的种植园,其势力曾一度横跨菲律宾,柬埔寨,老挝等国家。据国际刑警组织调查,边啸父亲早年间在阿拉伯从事小本生意赚不到钱,转而进军东南亚,后来遇上了……”胡猜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红色高棉时期,其母被抓进s-21监狱死亡,其父走投无路而在泰柬边境教农民种植大麻,后来也因此入狱。”
“根据我们的卧底——罗伊传达的讯息可知,两天后弥勒将要和一名泰国买家在中环港口3号码头进行交易,此次毒品贩卖涉及至少两百公斤的四号海洛因,他将通过这笔订单发展对泰毒品贸易的新交易链。因此弥勒本人也会跟进交易,尽管他有可能不在现场……但我们警方可以提前利用信号基站,拦截他与手下的信号频道进行定位,实施抓捕。”
胡猜站在长方桌正中央,目光一扫底下来自各国的精英,“弥勒一直是柬埔寨警方的心头大患。他的势力遍布各方,甚至渗透进了行政系统……我们希望能源头上根除掉这颗炸弹,还请鼎力相助!”
“我们国际刑警一定……”
“我只有一个要求。”王闵然拢了下衣领,在众目睽睽之中说道,“卧底是我们的人,我必须确保他的安全。”
……
残阳融入湖面,将湖水烘成淡淡的焦黄。
天桥底下,路边的石头正散发着日间储存的余热,白炽顶灯倏地亮起,照亮了墙上蔫了叶的爬山虎。
靠边停着辆车,一个浑身乌黑的鸭舌帽男倚靠在引擎盖上,从烟盒里倒出根烟,忽然他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了,那人把他的烟盒推了回去,递上了自己的。
他下意识推辞,对方就又推了过来,反反复复好几次之后只好收了下来。
“还抽几十块的红塔山呢?”陆鸣也往边上一靠,“等抓到这个大的,你是不是也算重大立功了?”
“谢谢罗伊哥。”那鸭舌帽用手挡风点着了烟,斟了斟烟灰,“你身上干净吧?”
“要不干净我能敢来?”陆鸣半仰着头望向蛛网密布的天花板,“不过他们这效率也太低了,还抓毒贩,净赶着收尸呢。”
“……”
两人就这么并着肩,在缭绕的烟雾里缄默着,不远处汽车鸣笛声长长短短,很快淹没在肆虐的晚风里。
“这个给你。”
陆鸣伸手接过对方抛过来的小透明袋,低头扫了一眼便迅速塞进口袋里了。
“我们的专案组已经就绪了,关于方俞的事情……”那人往高抬了抬帽檐,露出大半张略显憔悴的脸。
“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方俞已经叛变,也就是说……之后的那场交易,我猜弥勒不会轻易放手的。”陆鸣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请你务必转告他们。毛哥。”
他猛地被烟呛到咳嗽两声,笑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直接喊我名字我都反应不过来了,我说你们以后干脆都叫我洪仔算了!哎你刚才说方俞……”
“我被他糊弄了一把。”陆鸣双手往后一撑直起身子,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声音飘散在风里,“等闲变却故人心……”
“什么?!”洪仔错愕道。
转动钥匙,前照灯亮起,车子从天桥下驶入无边无际的公路。
两天后,中环港口。
苍穹之下,乌云翻滚。沉甸甸的积云压在树梢上,遮住了大片天空。海岸两侧散着稀稀落落的当地人,在听到汽车引擎声时不住地往这边瞧。
物是人非。这回是方俞自己开车,陆鸣坐在副驾驶上,旁边放着边啸提供的对讲机。后面的车坐着藏祈和边啸,再后面远远地跟着几辆负责盯梢和应急的车。
灰蒙蒙的海面上狂风呼啸,卷起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石头。重卡在港口外数十米处停下,方俞抽出望远镜拉下车窗往外看,与此同时陆鸣摁亮屏幕拨通了电话。
大约几十秒后,地平线上一艘载货船若隐若现,旋即越来越近。甲板上站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花纹臂男,敞开着的衬衫随风扬起。
“是他们。”对讲机传来藏祈略显青涩的嗓音,“老板让你们动作快点!”
陆鸣不动声色地往外一瞥,岸一侧是密集的树林和高低不平的陡坡,大致一看发现不了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