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泽:“……他能叫我一声娘,你能吗?”
陆炽邑表情拧巴:“他是你儿子?”但又摸了摸下巴:“怪不得,怪不得天天跟你形影不离,你们俩不同姓,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特殊的关系呢。”
羡泽气笑了:“什么特殊的关系?我劝你脑子里装点干净东西。”
陆炽邑眨眨眼,反倒不理解她的意思了:“我以为你给他种了蛊或操控了他的神魂,让他做你的奴婢呢。”
羡泽:“……”好好好,是她这个成年人脑子不干净。
她还是不想搭理陆炽邑,道:“不当我儿子就别半夜来找我,我要睡下了。”
陆炽邑主打一个不要脸:“反正我没爹没娘,叫你一声何妨。娘。我来找你打架了。等打完了,我这声娘就权当自动撤回。”
羡泽:“……”
他手边窜出来两个只有半人高的瓷人傀儡,瓷人傀儡藕臂圆肚,色泽若肤,每个傀儡头顶都扎着十几根灵力涌动的银针,机关的嘴巴一张一合,拔掉银针,朝羡泽袭来。
“如果你想杀了我,完全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要对我纠缠不休?”羡泽真想不明白,她拿起艮山巨剑,起身跃至墙头。陆炽邑有意将她往弟子院远处的树林中引,但羡泽却偏偏立在院墙上,背后是许多弟子院落的灯火。
“我为什么要杀你?”陆炽邑反而不解:“你是明心宗弟子,我杀你我是疯了吗?我不都说这是‘切磋’吗?”
那两个小鬼蹦跶上来,和羡泽缠斗在一处,她拧眉道:“切磋也要你情我愿,我并不愿意与你交手。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陆炽邑脸上露出几分不能说的难堪表情。
羡泽真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是一张嘴就能看到裤|裆的直肠子,脑袋空空不装大事,为何会如此奇怪。
她正打算摸向项链再不留情面的骂他几句,陆炽邑一闭眼,豁出去似的道:“……我入魔了。”
哈?
江连星叫娘,你也叫娘;江连星入魔,你也入魔是吗?
羡泽面上不动:“你不是本来就在魔域生活过多年吗?入魔又如何?”
陆炽邑撇了一下嘴角:“我不想入魔。我想在明心宗好好待着。而且这入魔后,总是被心魔莫名被辱骂,谁受得了,还不如让我邪气入体、真气冲撞呢!”
……?
羡泽恍然大悟,怪不得她骂的这么脏,以陆炽邑的性格竟然都没还嘴。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入魔幻听了啊!
“有可能是咱俩犯冲,我一见你就入魔,反正就多来见见你,然后等入魔的时候我就可以运功压制了。”
因为觉得自己见到她就会入魔,所以番五次地来挑衅她是吧!
他是不是有点傻啊?明明是每次遇见她才会幻听骂人声,竟然没从她身上找问题,而是觉得自己有问题——
……不,也不是他傻。陆炽邑可能比所有人想象中,更介意自己魔域出身的身份。
羡泽记得听人说过,陆炽邑婴孩时期,就生活在虺青涧的空城里,那是魔域与人间边界,灵气与魔气汇流冲撞之地,他被一群不知道谁留下的傀儡人偶抚养长大,而后又孤身做空城城主多年,直到被钟霄击败后,带回了明心宗。
他说话情商这么低,也跟刚遇上活人没几年有关系。
陆炽邑恐怕对明心宗十分眷恋,他表面上咋咋呼呼,但一直害怕自己可能会入魔、会格格不入、会被迫离开明心宗。
羡泽一时间心下也有些复杂,她正要抚摸项链,说些什么,陆炽邑先拧起眉头来:“你总是番五次摸那项链做什么?难道这也是提升功法的灵器?”
他说着,亲自探身而来,羡泽只来得及看到一片虚影,像是光投射在雨幕,她难以分辨他的行踪,正要抬手格挡,脖颈上已然一空!
甚至因为那项链是银链制成,她脖颈上都留下了一条红痕。
……!
陆炽邑几个闪身,站在了院墙另一边,拎着那条项链仔细打量。
羡泽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