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阵夜风劲疾刮过,几扇楼道窗户陡亮,似沉静的夜晚被惊开睡眼,惶然瞄四下。
陈是半刻不眨地盯着归庭月,眼底渐起光芒。
冲动的发泄总伴着后知的羞怯与愧悔,归庭月面红耳烫,别开视线。
余光里,男人忽的疾步走上台阶。
归庭月脚后跟离地,在掂量是否要往后躲避。
毫无反应当机,她重心偏移,被直接拖入一个胸膛。
归庭月心脏狂跳。
非常紧密,温热,有能量的拥抱,像一种全身性地注射,从他们挤压相贴的每一处,往她体内蛮横地渗透,带着痛感,格外真实。
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道血管在奔流,进而沸腾,滚烫。
她与冷静的夜完全隔断。
男人身上本还恼人的酒气,变成甜美的香水,她在午夜飞行,空茫的头顶有了橘彩星光。
归庭月听见了自己的颤音,在问他:“你……是在抱我吗?”
耳尖上方的嗓音透出一种“没救了”的无奈:“不然我在抱谁?”
归庭月摆不出确切的表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们鼓手抱人都这么用力的吗?”
她说着,两边胳膊微抬,指尖擦过他衣料,想触碰又收回。
陈是松开她,低声问:“抱疼你了?”
归庭月热泪盈眶,很大幅度地点了点头,语无伦次:“嗯,就是……可不可以再抱一下?还是刚才那种程度的。”
他不假思索地,再次揽住她。
归庭月激动地呜咽:“原来就是这种力量。”
陈是问:“什么?”
她努力描述:“就是之前只能听见的力量,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但我现在,好像能切身感觉到了……”
陈是笑了,下巴贴着她鬓角,蹭了蹭:“我还没感受过,能示范下吗?”
归庭月也笑,终于有勇气回抱,她的手攀在他后背,肘关节发力,要多吃劲就有多吃劲:“就这样子,应该差不多了,你能感觉得到吗?”
陈是“嗯”了声:“好像还差点。”
“再用力会疼的。”
“怕什么,”他说:“疼才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