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惑==
手被他这样握住,秦婈更是不敢睡了。
她只觉得处处反常。
身边这个人也有股说不上来的怪。
萧聿捏了捏他的指尖,轻声道:“睡不着?”
秦婈老老实实道:“臣妾刚醒不久确实睡不着。”
萧聿偏过头,乜了她一眼。
秦婈又道:“若是耽搁了陛下歇息,那臣妾今夜不如搬到暖阁那头去?”
“不必。”萧聿顿了一下,淡淡道:“既睡不着,那就陪朕下盘棋吧。”
秦婈立马接:“可臣妾的棋艺不精,着实怕扫了陛下兴致。”
萧聿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妨,不会下,朕教你。”
秦婈万分惶恐地看着他。
一时摸不清,他今夜到底想作甚?
薛澜怡到底是驱鬼还是招鬼?怎么这个人也跟中了邪一般?
皇帝发了话,那便是不得不从。
不一会儿,盛公公嘴角带着笑意,招呼着宫人,将棋盘和热茶端进来。
两个人隔着棋桌对坐。
和许多年前一样,萧聿把白子给了她。
然后若无其事道:“朕让你三步棋。”
这话一落,秦婈微微怔住。
很久之前的画面,忽然被扯到眼前。
萧聿的棋艺跟他的人一样,深刻不测,且难逢对手。
故而她每每与他对弈,皆是惨败。
可下棋么,最有趣的便是你来我往的那个博弈过程。
总输,谁还愿意陪他玩?
她总是把气撒在夜里,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问他为何不肯让她三步。
而那个男人总是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腕扣在她后腰上,笑道:“阿菱,别闹我,愿赌服输。”
秦婈回神,拿出三颗白子,缓缓落下。
萧聿跟着落了一子。
下棋确实有下棋的好处。
秦婈的心渐渐变得平静,她捏着手中的白子,一边捋顺着近来发生的事,一边去想面前诡异的男人。
自入宫起,她从未想过坦白自己的身份。
其一,她的确没有同他重修旧好的心思。
其二,她不敢去赌帝王宠爱。一旦认下,她便还是那个罪臣之女,即便他对自己有情分,可那情分能走多远?他们之间隔着六万条人命,如实以告,无异于将把柄主动放到了他手中。
至于其三,也是最要紧的一点。
苏淮安和苏景北,至今杳无音讯。
只有苏后崩逝,苏家政亡,帝王才能安心,才能善待萧韫。
昔日的圣怒犹在眼前,她以这样不可置信的方式回到后宫,那皇帝该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苏家另有图谋,再胁迫她来逼苏淮安现身?
她知道通敌叛国罪无可恕,可她仍是卑劣的希望,苏淮安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