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眼神微微怔了一下,接着这种眼神急转直下,变得严厉起来:
“你七伯搞房地产出身的,在海省赚了不少钱,这次回来,就是要带咱家脱贫。”
“再说了,七伯都投了全部家产,我怎会吝啬这些小钱。”
“七伯眼光独到,码头一旦建成,咱村就有独立的码头,所有渔船都得往码头停泊,那都是钱。”
“家里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别搁这添堵,赶紧带宁宁回回家。”
句句不离七爷,可见七爷在父亲身上花了不少功夫。
陈潮生前世倒是听过,村里人对七爷的评价。
陈清源,海省搞房地产的,赚不少钱,买好几十套房,好几十辆小汽车。
年纪大就退了下来,将打下来的基业交给大儿子管理。
七爷,那个时候,绝对算得上爷辈的出色人物。
直到他晚年到了莞市才知道,七爷不过只是在海省倒买倒卖,发了笔小财。
车是借的,房子是租的,身份是自己给的。
回想后世七爷的底子,陈潮生立即就不镇定:
“啊爸,你还是不够了解七爷,他没你想的那样家财万贯,西海码头地势复杂,海里更复杂。”
“听我说,马上退股,跟七爷讨回钱跟地皮。”
“仅凭渔港村的财力,和现在的工程技术,根本不足以建造码头,啊爸,你得认清事实。”
陈父犟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懒得再跟儿子争辩。
他直接背转身,叫陈母抱孙女过来,返回原处干活。
这时,陈海宁哭的鼻涕直流,嚷着要找阿妈。
虽然不知道儿子,跟老伴唠嗑老半天商量什么。
但陈母一边安慰着孙女,一边埋怨着陈潮生:
“不知道小琴咋想的,怎么放心将娃交给你。”
重活一世,看着面色依旧泛黄,48岁年纪却满头银发的老母亲。
即便陈母心中埋怨,埋怨他有多没出息。
可陈潮生就是生不起气来,更多的还是心酸。
调整一下复杂的情绪,陈潮生暂时不想再跟父亲犟嘴。
反正时间还来得及,他总有办法让陈父放弃投资。
孙女哭得梨花带雨,见儿子跟块木头一样愣在原地,陈母顿时火大:
“带宁宁回家,不要再给你爸添堵,他年纪大,见不得儿子没出息。”
陈潮生抱过女儿,刚想要母亲劝说父亲放弃投资。
转头一想,母亲素来对父亲的身体状况知根知底。
平日两人意见不符,均会选择谦让彼此。
于是,陈潮生欲言又止,抱起嚎啕大哭嚷着要妈妈的女儿,径直往家赶。
强忍内心的不耐烦,陈潮生用尽美食诱惑,可还是撼动不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