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壮继续自由发挥,一手搂着二饼一手喝着茶水,滔滔不绝地在这出卖儿子。根本都不用谢与非费心套话,当然,她本来也不具备这项技能。
“杨杨这个孩子吧,真的,挺老实的。没啥不良嗜好,抽烟喝酒那都不会,平时就爱打个游戏。小时候我们怕耽误学习,长大了工作那也就不咋管了,毕竟你看他打游戏是打游戏,工作完成得还挺不错的。我们也从小一直都严格限制他乱花钱,你看他长大了是不是也不像别的富二代那样喜欢炫富!天天穿个t恤大裤衩就上街了,姑娘我跟你说,找对象就得找这样的,那些个样子货不能找。”
正在家跟关沛联机开黑的凌杨凭空打了四五个喷嚏,大喊我也狗毛过敏了不要二饼了。
关沛十分不屑地呸了一声,说你那是秋裤穿太厚热伤风了。
谢与非觉得这跟她认识那个成天三件套西装卖弄风骚的完全不是一个人。可是看凌大壮的表情,不像说假话啊。
只能继续问:“他在公司具体都做什么呀?平时也没听他说。”
凌达把二饼换了条腿放,小狗子暖乎乎的,放在膝盖上可真舒服,陈年关节炎得到了舒缓。
听谢与非这么一问,眨眨眼睛,神秘一笑:“销售总监啊!我当初就特意让他去销售部的!这个岗最锻炼人了!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给人当孙子,能磨炼人的意志!”
凌杨?当孙子?谢与非觉得,她认识那个凌杨,好像永远一副“普天之下皆我孙子”脸啊。
她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您对小孩还真挺严厉。”
凌大壮肃容:“玉不琢不成器。我兄弟家小孩,就是爹妈太纵容,拿公司账上的钱去赌博!弄得他们家公司资金链差点断了,还是我借了好几千万给他们救急。后来到杨杨工作了,我就特意把他弄到最锻炼人那个岗位上去!人啊,得先学会当孙子才能当大爷。你看他伺候人是不是特别到位?”
谢与非想我好像只看到了大爷态的凌杨,定睛一想,不对,那天胃疼的时候他好像真的一反常态挺体贴的。这么说难道是在公司压抑太久了出来就爆发了,那人格还是有点障碍啊。
所以她追问了一句:“凌杨平时在家,比较内向吗?”
“内向?那不可能!”凌大壮一挥手,把二饼吓了一跳,四爪都跟着震了震。
凌大壮赶紧堆起笑脸来哄他的狗儿子:“哎呀二饼吓着啦?爸爸小点声,是爸爸不好。”
“您对凌杨没有这么和善吧?”谢与非想着就问了出来。
凌大壮倒是很坦然:“还是狗好,可劲惯着就行了,狗又不考大学。”
他手法熟练地安抚了二饼,才把话题扯回凌杨身上:“其实我也知道,我跟他妈吧,都不是啥仔细人,管孩子也有点简单粗暴。但是好在杨杨性格大大咧咧不往心里去。你说他内向?那绝对没有!内向的孩子我哪敢这么管,早给整抑郁了!”
然后突然自以为是地回过味来:“是不是跟你相处比较内向啊?哈哈哈他那估计是不好意思!你放心!都是装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就他话多!谁内向都轮不到他内向!”
谢与非心里敲起了警钟,凌杨跟她相处,哪里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这么说来,他怎么看都像是装的呀……
谢与非送走了凌大壮之后,就进入了一种虚幻的神游状态。
二饼趴在饭桌下面呼呼大睡,刚才和凌大壮玩得太累,此刻电量耗尽,睡得直打小呼噜。
它的临时饲养员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打开那个量变和质变的小程序,想要加个参数,又放下手,如是再三,后来直接就没有下文了。谢与非能从无到有搭个风洞出来,甚至还能顺道把信号采集系统给写了,但是面对自己的感情问题,就跟学生面对她出的考研题目一样,完全的一筹莫展。
她看着那根属于凌杨的曲线,动手把它拉到波峰,然后又拉回波谷,上上下下,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烦躁得不行,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香蕉牛奶喝掉,即使是芳香烃的味道也无法让她平静。
怎么办?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可是懂量子力学的是她妈,她也不搞理论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