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杨顶着两只红肿的眼泡,又拍出来一叠钞票放在柜台上:“今,今晚上那几桌都算我的!阿嚏!嘤嘤嘤嘤”
他好像对这个喷雾特别敏感,别人,包括谢与非都从嚎啕转成了抽泣,只有他还在那没完没了地喷射鼻涕眼泪。
谢与非此刻也顾不上参观霸总了,拽着凌杨说走吧上医院看看去。
凌杨一边抹眼泪一边努力维持着高冷形象,心里暗暗吐槽一个不注意这相亲咋就变成地狱难度了呢。但是他惜命,生怕眼睛就此瞎了,医院还是要去的。
于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谢与非:“嘤,我没事,但是你得去看看,嘤。”
这两人已经这样了,必然都开不了车,于是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凌杨的眼泪鼻涕越流越多,一路上都捧着店里给的纸抽不停地擦脸。
擤鼻涕的间隙里还努力维持自己的霸总人设:“车钱我来付!”但是此刻他眼睛已经肿到睁不开,摸索着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钱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司机并没有配合:“账户里直接扣了!赶紧下车这急诊门口!不让停车!”
凌杨因为视物模糊,走得分外慢,在谢与非眼里,倒是成了“危急时刻还在装腔作势”的霸总典范。
心里不由得佩服这位偶蹄目的专业素养:霸总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比如她,现在就一脑门子只想赶紧见到医生问问这位霸总眼睛有没有事。
要是真瞎了,她可赔不起。
好在医生说问题不大,就是对防狼喷雾过敏,给开了一堆眼药水和过敏药。
医生皱着眉头:“这种啊,你们的处理方式就不对,应该当时就用大量清水冲洗,就不至于搞得这么严重了,现在可能得一阵子才能恢复了。”
谢与非脑内想着这位发光体被按在“二牛”那不锈钢水槽前头冲脸的画面,不小心就笑出来了。
凌杨虽然眼睛看不太清楚,可是耳朵好使得很,转头过去:“你笑什么!我还没找你算账!”
谢与非十分辛苦地把笑憋了回去:“放心,我会赔偿一切医疗费用,对了你车还在“二牛”那边,今天晚上的停车费我也一并赔给你,账单发票都留好。”
凌杨从不太通畅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用了!不是钱的事!”
然后一截鼻涕跟着喷薄而出,他只能闭上嘴开始擦鼻涕。
这年头,阎王好见霸总难当啊。
chapter04令人头秃
谢与非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半,她甩掉鞋子一头栽进沙发里,盯着手机开始发呆。
不想工作,不想回微信,不想追剧,不想动。
这一天过得波澜起伏,她觉得自己有点过载,现在呈现一种死机的状态。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脑袋里还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运转着:我明天怎么跟书记回复?他介绍来的有为青年被我弄进医院了?那个叫什么凌杨的眼睛到底有没有事?他爸到底是不是开榨菜工厂的?他那一身奇妙的霸总气质是咋培养出来的?我要怎么组织语言跟齐晴吐槽?齐晴会不会又跑到论坛上发什么“我有一个朋友”系列?
“啊烦死了!”谢与非又不自觉地开始揪头发。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谢与非一思考,就开始揪头发。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恶习,小时候头发茂盛且自来卷,一边解奥赛题一边揪,毛囊被连根拔出那份酸爽会瞬间带来解题思路。
就这么揪着揪着,直到把脑袋上薅秃了一块,去剪头发时被理发师看到才收敛一点。
她妈大呼小叫,以为自己闺女小小年纪得了斑秃。
就要拉她去皮肤科看病。
以谢与非小时候死不承认错误的别扭性格,就算扎针抽血做检查,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揪出来的。
于是果然被拉去医院一通折腾,当然啥毛病也查不出来,最后医生只好说是学习压力太大,叫家长们多陪孩子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