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尚夫人高声道,“给我送客!送尚二少和他的未婚妻走!”这声尚二少一出,真显示出尚夫人被气坏了。尚旻黎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一种铺天盖地的压抑感直面而来,尚旻黎额角有一些冷汗,这才理智下来,才想明白刚才自己在盛怒悲伤之下到底说了什么!这时候,门口走来了一个硬挺的男人,眉毛硬厉,黑眸锐利,身子高大,大步地走进来,对着尚夫人身后的白伯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夫人说吗?送二少和他未婚妻走!”沐空安看着那个走进来的中年人,心里松了口气,尚伯父来了,尚旻黎想干些什么也得过过脑子!作者有话要说:沐空安醒来以后,脑子里确实没什么关于以前大的印象,看着那个据说是自己爱人的英俊男人,他从心里上感到一阵安全感,就也信了那个男人的话。而暂时没有任何行为能力的沐空安,就接受了来自尚彦玄的贴心照顾,现在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躺在兽皮上悠闲翻看着一本杂记的沐空安表示,这日子其实还蛮不错的。这么多日子慢慢过下去,随着圣子对沐空安用得法术效力越来越弱,沐空安记忆回复的越来越多,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尚彦玄,圣子当初送走他的目的就是希望劳累了一生把自己百年的阳寿都赔进去的不败战神好好休息一下,沐空安自然乐得接受,更何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他也愿意陪一陪自己的爱人,他们俩相爱相杀了大半辈子,在这最后的时刻内好好休息一下也不错。就当是,给自己放了一个长达两年的假期,沐空安这么想着,他的阳寿只剩下了两年,这也是为什么圣子坚持把他送到尚彦玄身边的原因,因为圣子知道,沐空安深爱尚彦玄,最后的时光,他愿意让沐空安跟他的爱人好好相处;哪怕只有两年。沐空安有时候还苦中作乐的想,他和尚彦玄也算是相守白头了吧?沐空安当了一生的祭祀,小的时候为继承大典做准备,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后来沐空安成了祭祀,每天就是训练强兵祭祀完成任务,一生忙忙碌碌,都只为了那一个梦族,最后只短短两年,才真的是为自己活。沐空安恍惚地走神,手中的书本一下午才翻了几页,他悠闲地靠在石洞的墙壁上,这枪毙光滑如玉,冬暖夏凉,沐空安最是喜欢靠在这上面,就是尚彦玄总是不放心,非得让他盖几层毛毯才罢休。这个时间,他该回来了吧?沐空安恍惚地想着,就听见石洞前匆匆传来了脚步声,沐空安一抬头,就看见高大的男人带着笑意进来了。男人理所当然得把沐空安抱在自己怀里,珍惜地轻吻沐空安有些发白的唇,温暖的手掌握住沐空安冰凉的手掌,不满地给沐空安掖了掖毛毯,道:“怎么这么凉?你又把毛毯踢开了?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要是着凉了我会心疼的,你的手脚本来就容易冰凉,现在还不仔细着点,老了留下病根怎么办,你就不能让我放心点?……”男人喋喋不休地教训着,沐空安有些好笑,这种情况每隔两三天就会发生一次,男人简直比老妈子都要唠叨,沐空安也不理,任他说去,还相当悠闲地翻了一页书,气得男人直接抢过了沐空安手中的杂记,略带不满地吻上那张微凉的唇。真是过分,你男人还在这呢,你就迫不及待地看这破书去了?还有没有你男人?!尚彦玄不满地想着,手指轻巧地下滑,山洞里被尚彦玄理直气壮地以“不会做衣服”为原由而简单的给沐空安套上了兽皮,如果不是怕自己随时随地发情而伤了沐空安的身体,尚彦玄连兽皮都不想让沐空安穿!沐空安一巴掌打在尚彦玄头上,尚彦玄从沐空安的唇上起来,看着身下人那张精致的如同神只般的脸,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股眷恋,这个人真的是他的了,从今往后,没有伤害没有杀虐没有仇恨,在这个山洞里只有他们俩个,真好啊。尚彦玄这么想着,低下头在沐空安的唇上摩擦,在沐空安抬手的前一刻,自觉地跳起来去处理今天的猎物,恩,今天的猎物是鹿,鹿茸多给亲爱的安安补补!怀揣着种种不知名的幻想,尚彦玄心情愉悦地做饭去了。沐空安在一起睁开眼睛,还真有些疑惑,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到了阴曹地府,一睁开眼睛却还是那个温馨的石洞。而在他身边,那个一贯高傲的男人正惨白着脸躺在他的身边,手上还死死地抱着自己,沐空安突然感到一阵阵心酸,他轻轻地抚摸着男人的发,明白了这个男人以命来给自己续命。沐空安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轻柔地离开尚彦玄的怀抱,这两天,也该换自己照顾他了。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醒来看到恢复记忆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一种神态呢?沐空安有些恶劣地勾起唇角,离开了山洞,准备去猎杀点灵兽来给尚彦玄补补。这个时候的他可不知道,没过几分钟尚彦玄就醒了,醒了以后没找着沐空安的某男人,差点把整个山头都翻一遍。史记:星历3945年,幽族族长再次从幽族前任四将军尚彦和手中夺回族长之位,但幽族元气大伤,和梦族议和。星历4015年,幽族族长退位,族长之子即位,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幽族人知道这位新族长的母亲是谁,这位新族长和原族长长得极为相像,除了一双天蓝色的眸子星历4017年,梦族圣子去世,下一任圣子即位,这位圣子却有一双堪比星夜的眸子。在星历3943年,幽族族长移位于尚彦和之后,梦幽两族奇异地陷入和平局面,在以后的几百年间,并未发生过战争,这一点一直为人所诧异。☆、“父亲,”尚旻黎下意识地抿唇站好,站姿挺拔面色严肃,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尚父没理他,径直走到尚夫人面前,皱着眉头帮尚夫人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有些责怪道:“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还天天劝我呢,今天怎么气成这个样子?”尚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安定下来了,面色都不像刚才那么冷了,只是道:“看你教得好儿子!”无辜躺枪的尚父有些不满地在心里给尚旻黎记了一笔,但是一贯纵容妻子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落妻子面子的,大不了晚上在床上找回来就好,怀着这个念头,尚父安抚地轻轻拍着尚夫人的肩膀,转头看向尚旻黎和姜寒耀道:“那就让尚二少自己讲讲,怎么气着你母亲了?”尚父的气场太强大了,就这么短短几分钟,他硬是凭借这种强大的气场和强硬的态度把已经被尚旻黎扭转的局面又转了回来,甚至在刚才他和尚夫人的对话中,满屋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敢插嘴!尚父年轻的时候什么没干过?身上那种说一不二狠辣干练的气质并未随着时间而消失,在家里至今还说一不二,只是面对着尚夫人的时候百炼钢都化成绕指柔,千般娇宠万般呵护,尚夫人又是个温和性子,尚父和她成婚二十几年,只看到过她两次气得这么厉害。当下心尖一疼,对尚旻黎身边那个年轻人也不由得不喜了,他家妻子这么针对不喜欢的一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尚父这么坚信着,黑漆漆的眼眸锐利地看着尚旻黎,摆明了自己站在尚夫人这一边,让尚旻黎给个解释出来。在尚父这种眼神镇压之下,姜寒耀脸色更白,尚旻黎安抚般将他护在身后,尚父眼神一厉,心中已经粗略地有了计较。“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人挑拨罢了,”尚旻黎轻描淡写的说道,尚父冷冷一笑,尚旻黎霎时感到骨头里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