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复没想到,见到郭芙的过程比自己想象的简单的多。
为了掩人耳目,他化身为游方小道士,身穿灰色道袍,头戴小冠,手持拂尘,颇具几分仙气。
在繁华的大都之中,他花费了两日的时间,四处探寻,终于从纷繁的街巷中找到了耶律齐的府邸。
耶律齐因为献上襄阳城而立下赫赫战功,被朝廷封为中书左丞,也算位高权重。
郭复来到府前,虽然未见严密守卫,但高大的宅门紧闭,透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气氛。
他原本打算施展轻功,翻墙而入,但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府内家丁护卫众多,此举必然会被发现。
而且,在情况未明之下,若与耶律齐发生冲突,不仅难以脱身,更会让郭芙陷入困境。
于是,他决定在府外静观其变,寻找合适的时机。
这日阳光明媚,和风拂面,一道华丽的轿子缓缓从远处走来。
轿帘轻轻掀开,从中走出的,竟是一位美妇人,容颜绝美,举止优雅。
正是他日思夜盼的郭芙,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反而为她增添了一抹沉稳与从容的气质。
郭复心跳如鼓,他知道,自己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轻声唤道:“姑姑。”
郭芙一愣,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小道士站在身后。
她心中一动,这双眼睛,这份神态,与自己那逝去的弟弟如此相似。瞬间,她明白了眼前的少年是谁。
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微笑着对旁边的侍女道:
“今日真是巧了,我刚从长春观烧香回来,就遇到了这个小道士。你去把他请进来,我让他给我解解梦。”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率先进入府中。
郭复以为她没认出自己,正在想是否还是不顾一切,翻墙而入去表明身份。
还好这时侍女过来说:“小师父,我家夫人请你进去给她解梦,你可要好好说话。”
郭复一喜,连忙点头:“不瞒姐姐,别看我年纪小,五行八卦星象占卜可是无所不精,您瞧好了,记得到时候多给点赏银哈。”
侍女被他逗笑:“你这小师父倒是有趣得紧。我家夫人最近心情不好,你记得好好哄哄她。赏银自然不会少你的。”
说罢,便引着郭复走进府中。
而方才守在轿子旁边的侍卫则将这一切默默看在眼里。
他转身对一个家丁低声道:“去禀报左丞大人,夫人见了一个外客。看那身手,武艺不弱。”
郭复被引到侧房的小厅中。
郭芙见到他的一刹那,她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
她挥手屏退侍女,犹如挥去多年的苦闷和等待,然后忍不住,竟直接扑到他怀中嚎啕大哭。
郭复只觉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恍惚间感觉回到了襄阳城最后的那一段岁月。
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声音温柔:“姑姑,你这些年还好吗?”
“复儿,我去找过你了,但是没碰上。”
郭芙的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她抹去眼泪,端详着他,“碰上了也认不出,你都长这么大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感慨。
“我去找过念姐了,她很好。”
两人就这般自说自话,又哭又笑,仿佛在补偿失去的时光。
突然,郭芙脸色一变,紧张道:“复儿,你赶紧走,他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