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墨玉的大床上,他正在为我煎药。
我发觉身上穿了新的衣物,不经脸色一红。
他仿佛察觉到了我心中所想,只是淡淡地告诉我:
“是荷荷帮你换的衣服。”
他将药替我放在床头,正准备喂我喝,门外却传来一阵斥责。
“玉儿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墨玉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吩咐旁边的婢子:
“同她说一声,今天墨玉身体不适,不能见师尊了,还望师尊海涵。”
舞阳呜呜咽咽地去了,墨玉仍一口一口地喂我药。
我不知他这是作何意思,颇有些受宠若惊地躺在床上。
墨玉却微皱着眉,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见恍惚的神态。
“我不知那井里已经没了水,也不知道你原是凤凰一族,寻常东西吃不得。这次处罚,确实重了。”
他还晓得对我还是有所歉疚的,我那般想着。
“所以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咽了咽口水,我还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也不想欺骗墨玉。
“我没有姓,单名一个瑶。”
他点了点头:
“瑶瑶,以后不要去同师尊对着干,我会为难。”
过了几天我身体大好,已然是能够走路了,荷荷也终于能进来见我一面。
“前几日墨玉将你看的紧,我都不得进来。”
她笑道,手里拿着一些糕点给我,都是平时我爱吃的。
“你在这躺了几日,怕是不知,这两天舞阳仙子可算是吃瘪。那日她过生辰,偏偏墨玉突然巴巴地想要找你,接着就一去不返,把舞阳可气坏了。”
我尴尬一笑,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权当做墨玉觉得亏欠我吧。
我病好了之后,墨玉就让我在他的偏殿住了下来。饶是如此,他的师尊仍旧三天两头跑过来闹腾。
荷荷告诉我,舞阳之前向来清冷,寻常不出后院,如今我在这偏殿住下,她比先前勤快得多。
我喝着灵药熬着的苦哈哈的汤水,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那日我同荷荷搬着藤凳去枫树底下乘凉的时候,恰巧遇见穿着一袭白衣,柔柔弱弱身姿窈窕的舞阳。
这几日不见,她倒是又清减了些,愈发惹人怜爱。
枫树宽大的树荫和浓密的叶子遮住了我们两个的身影。她未曾注意到我两,径直就往在池边冥想的墨玉那去了。
墨玉冥想修炼时最厌恶人打搅,舞阳除外。对于这位师尊,他总是相当优待。
我在树下,装作假寐,荷荷三心二意地和我一同打着扇子,我两的耳朵此刻都是翘得老高。
“玉儿,既然你那只玄鸟是凤凰,此时让她住在偏殿多是有些不妥了。”她一脸善解人意地望着墨玉。
墨玉并未睁眼:“师尊不用如此为她考虑,这偏殿她住得习惯。”
我用扇子遮着半边脸,悄悄看向舞阳,此刻她薄薄的唇被自个绞得一点血色也无。
“可是凰族女子怎么能长居长生殿呢,到底是该和族人通报一声。”舞阳不死心,接着道。
“嗯,师尊说得有理,”墨玉微微睁眼,可我看不清他眸中神色,只觉得比往常锋利些许,深沉的墨色浸润着寒。
“过些时日我自会处理。”
太阳暖烘烘地晒得人昏昏沉沉,舞阳大抵是悄悄走了。我睡得正香,一双冰凉凉地大手抚上了我的脸,醒来的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偏殿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