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白玉之,白玉之唇边的笑,美好而纯粹,而顾若莲依然面无表情。
“慕容小姐,这件……是我娘所留遗物,我娘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我娶亲那一天,新娘可以穿着她亲手绣了的云裳嫁入白家。”白玉之稍稍收敛些笑,眼神里沁入一丝不易见的悲伤,“你可以帮我娘完成这个心愿吗?”
他的目光有烛影的飘摇,他的眼神如夜一般深沉。
他的唇带着似有若无的颤动,似乎小心翼翼。
慕容芜一时有些迷惑,她支吾着:“我……”
她不自觉低头看那一件云裳,精细的绸料,云纹与莲花纹相继绽放,如同那并蒂莲华坠入云端,又似一团团流云误落凡池,素净中却愈显得华美异常。
“这衣服好漂亮。”慕容芜伸手接过来,发现那衣裙虽宽大却是极轻软的,“好轻,好美……”
烛辉下,似乎有莹莹点点的光闪烁,好像星辰一般。
这究竟是要有多高超的绣工,才能绣出这样一件云裳华服。
“只是它是白色的,不知大婚之日,你是否愿意?”白玉之轻声说。
“只怕没有这个机会!”
慕容芜尚未答话,忽然,窗口处传来一声寒厉的叫喊,那声音像破空的鸦声,嘶哑里有无法控制的怒火迅猛而来。
慕容芜猛地回头,她认得这个声音。
随着,便是窗阁破裂的声音,发出轰的巨响。
“江岳山!”慕容芜冲口而出。
果然,只是一个眨眼,江岳山已在眼前,烛光乱成一团,整个还阁楼被这声巨响和怒吼惊动,窗口外的风熄灭几支昏弱的烛火,便有一道银光愈发闪亮,那光寒如月色,冷如霜雪,一阵阴冷的风过,白玉之便感到喉间一凉,那剑尖已抵在他的喉头。
慕容芜与顾若莲皆是一惊,慕容芜一步上前:“江岳山,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之前早已与你说清,你和我绝无可能,你却为何还要苦苦纠缠?难道……难道你非要我们连朋友都无法再做下去?难道……非要我讨厌你才开心吗?”
慕容芜看不起这样的男人,妄称什么侠什么剑的,却要为一个女人打打杀杀、争个你死我活!
“朋友,我劝你还是将剑拿开,如此……只会令人看不起而已。”白玉之声音依然淡淡的,慕容芜回头看他,她的脸上依然平静如初,丝毫没有一点惊慌之意,那一袭白衣亦安静得似静静的湖面。
她忽然心里一松,好似安宁下不少。
白玉之看她一眼,竟笑了:“没事,你放心,如今你是我未婚妻子,我自当护你周全。”
一阵热流自心尖蔓延,慕容芜怔怔无语。